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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芬興奮得兩眼放光、聲音發抖：「皮特·阿德羅可是被稱為創意天才的人物，每年時尚圈最火的爆款一定有他的設計。想不到我竟然能見到真人！好想土撥鼠尖叫怎麼辦！」

馮楓皺眉，輕聲呵斥：「穩重點，姜小芬。你是曹瑞的助理，不要給藝人丟人。」

曹瑞看著小助理偷偷做鬼臉，不免也跟著笑了笑，隨即被心底同時湧上的強烈懊惱淹沒。

差距太大了。他與趙舒權差距太大了。

別說根本沒聽說的外國語言，就連自己日常說出的語言，落在紙面上都變成了他似是而非認不出的字。

他以前也是這樣嗎？失去記憶之前的自己，也是不認字、不會說外語、對手機和網際網路一竅不通、對世界全然陌生……

「曹瑞。」趙舒權的忽然呼喚將他拉回現實。男人面帶笑容，將他帶到皮特·阿德羅面前，用中文說：「來，認識一下，nymph的創意總監皮特，我的朋友。」

隨後男人又對皮特說了一串法語，後者將目光移到曹瑞臉上，笑得風度翩翩，用生硬的中文說：「你好，曹先生，我是皮特。」

曹瑞握住對方主動伸出的手，迎著對方的目光淡淡一笑：「幸會，皮特先生。我叫曹瑞，很高興認識您。」

皮特用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將曹瑞打量了一遍，在他的長髮上停留的時間格外長，發出讚嘆不已的自言自語。可惜他說的全都是語飛快的法語，曹瑞一個字都聽不懂。

趙舒權稍稍俯身輕聲告訴他：「他在稱讚你氣質好、身材好，說你身上有種神秘的東方貴族氣息，邀請我務必帶你參加今年的巴黎時裝周。」

曹瑞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趙舒權，他想問什麼叫時裝周、巴黎又是什麼地方。後者好似洞察了他的心意，拍了拍他的肩：「到時候再跟你說。不急。」

趙舒權和皮特又用法語交談起來，馮楓便帶著曹瑞與nymph的華籍高管們聊起天來。幾位高管對曹瑞同樣十分好奇，閒聊間都想藉機打聽他的背景來歷，被馮楓滴水不漏地應付了過去。

大約八點半，宴會廳里燈光調暗，司儀登場。第一場走秀開始了。

趁大部分賓客的注意力集中在即將開始的秀場上，趙舒權叮囑馮楓照顧好曹瑞，悄然來到梧桐影業的總裁宋堯身旁。

「方便到外面聊聊麼，宋總？」

宋堯的胖臉上永遠是笑眯眯的表情：「剛巧菸癮犯了，小趙來得正好。」

第9章、我的人

宋堯是抽菸的，這也是趙舒權提議到外面聊的原因。

兩人來到吸菸區。宋堯客套幾句，點燃香菸狠狠抽了一口，露出滿足的神情，對著趙舒權示意了一下：「不來一根嗎？」

趙舒權笑笑表示婉拒，忍耐著幾乎噴到自己臉上的煙霧，主動挑起話題：「宋總今天帶的女伴不錯。公司人？」

宋堯得意地笑了笑：「長得不錯吧？悟性也好。老楊也說孺子可教。下次有機會合作？」

趙舒權點頭，顯得十分恭敬：「楊導說不錯的，那肯定是好苗子。說起來她今天那身禮服非常得體，看得出宋總的器重。我很期待她的處女作，宋總會怎麼安排。」

宋堯吐出一口煙圈，意味深長地看向趙舒權：「再怎麼安排，也不如你給那個小伙子的排場厲害。你信不信這會你已經在熱搜上了？這都還沒公布出道作呢。」

趙舒權輕笑搖頭：「這算什麼排場，不過是告訴大家公司簽了個人、帶來亮亮相。要是能連同角色一起官宣了，那才叫排場。」

宋堯大笑：「趙總這是真器重啊。其實你要官宣，大可不必經過我和老楊同意。這電影你們一家占了六成的投資，我們只不過兩成，你趙總完全可以說了算。」

趙舒權也笑：「既然是大家合作，總要楊導點頭才行。導演不同意，片子怎麼拍？我還指望這部片子拿獎，幫公司翻身呢。」

宋堯大笑不已。兩人在心照不宣的商業笑容中，對彼此心裡的算盤一清二楚。

宋堯知道趙舒權所謂的幫公司翻身根本只是客套。天元傳媒的確在謀求上市，但背靠趙家的整個商業帝國，上市板上釘釘、十拿九穩，跟這部電影的成敗根本沒有半毛錢關係。

趙舒權也知道自己作為第一大投資方，的確可以強行讓導演接受選角。但楊放導演作為梧桐影業的合伙人，如果關係處理不好，天元和梧桐今後也很難合作。

都在圈內混，憑空樹敵當然沒有必要。梧桐影業走的是精品路線，在業界口碑很好，趙舒權也不想把關係鬧僵。

「楊導應該挺有意見的，這我也知道。除了楊導，國內導演再沒有第二個人能拍出我理想中的《曇華戀》。」趙舒權有意放低姿態，「宋總再幫我勸勸楊導，給我們家人一個機會。我希望曹瑞的處女作是《曇華戀》，也希望楊導能幫他取得一個好的開局。」

宋堯猛地吸了兩口煙，小眼睛眯成一條縫打量趙舒權。

趙舒權毫無疑問「既要又要」，希望楊放能為那個年輕人鋪路抬轎。宋堯內心驚訝於那個年輕人到底什麼來頭，能讓做事有分寸、一向進退有度的趙舒權為他做到這個程度？

可他跟楊放相交多年，導演也是個倔強的……

趙舒權忽然不經意似地說起：「對了，阮景下一部片子已經敲定了。戲，懸疑諜戰。片子裡的女二人設不錯，不知宋總有沒有興讓你們家的人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