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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过去两人同床共枕时，他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闻人慕松拧眉，手上稍微施力，袁书屏手中匕首脱落，从床榻边沿滚落至地面，发出“当啷”一声清脆声响。

“你疯了？”

袁书屏有着一双瑞凤眼，眼尾微微上翘，柔媚温婉，但当她脸上没有表情时，看上去会有些严厉。

静动皆宜，做得了优雅得体的少夫人，他日也能管家撑起门楣，是辅国公最中意的孙媳妇。

然而此时，那双惯常带笑的眼中，只剩下不见底的恨与森冷。

“我没疯，我从来都是这样的。”再次行凶失利，双手被制住，处于下风，袁书屏却不见丝毫惧怕，双目犹若利刃刺向闻人慕松，其中写满不服输的倔强与恨意。

闻人慕松与闻人惊阙是兄弟，后者能做一个好夫君，他却做不到，那就是他不想。

袁书屏望着闻人慕松，一字一顿道：“没用的东西，你就是该死！”

闻人慕松知晓了袁书屏想杀他的缘由，方意识到，原来他的不作为，对袁书屏来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常觉活着没意思，却也不想死，何况袁书屏与女儿是他的责任，袁书屏可以想杀他，他却不能抛下责任不顾。

但凭着袁书屏对他的恨意，今后，想恢复过去的淡然相处，怕是有些难。

要改吗？像五弟夫妻俩那样亲密？

不，他没有那样的心思，也做不到。

不改？

闻人慕松看向被他擒住双腕的袁书屏，清晰地看见一张因愤怒、厌恶，而苍白的憔悴面颊。

闻人慕松记起两年前的袁书屏。

她是袁家最娇贵的女儿，身姿姣好，容貌昳丽，娴雅与才情俱全，初于京中露面，就引得无数权贵公子明里暗里争抢着献慇勤。

本是一株被人精心养护的富贵牡丹，如今这般狼狈，是因为刚生了孩子，还未恢复。

孩子有一半血脉来自于他。

是他亏欠她。

闻人慕松无法与袁书屏计较，他想放手，然而就在这时，房门被叩响，隔着重重帘幔与屏风，传来嬷嬷小心翼翼的声音。

“少夫人，可需人进来伺候？”

“伺候”还有一种含义，意为处理闻人慕松的尸身。

房间内僵持的二人对此心知肚明。

闻人慕松看着袁书屏，未在她脸上看见任何心虚与后怕，她有的，只有失手的悔恨与厌恶。

她是真的想他去死。

闻人慕松看向袁书屏的眸光暗沉下去。

“我早已传信给娘亲和大哥，只要我与身边嬷嬷出了意外，必是你下的毒手。”袁书屏挣了一下双腕，未能挣开。

她眉梢一挑，冷笑着挑衅：“你想先杀了我？你敢碰我一下？”

即便她连续两次想杀自己，闻人慕松也没想过要将她如何。

只是听及此，觉得袁书屏像是一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小刺提防着他。

一方面，他觉得这样的袁书屏与他认知中的妻子不同，另一方面，闻人慕松心中有淡淡的遗憾。

他们本是夫妻，有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不该是你死我亡的敌对模样。

闻人慕松目光从袁书屏高傲的瑞凤眼上移开，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道：“你想多了，我不会……”

话未说完，刚得了自由的袁书屏抬手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屋内。

这一记耳光来得毫无征兆，袁书屏没有半点迟疑，迅速到闻人慕松怀疑她时时刻刻准备着痛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