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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多年輕氣盛啊，總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老，結果一眨眼，就這個歲數了。

一支煙快抽到了底，涼風習習里，他看到一個佝僂的身影慢吞吞挪進了院子裡來——是一個小老頭。

老頭戴著油亮簇的瓜皮小帽，穿著中式的衣服，褲腿紮緊，一小步一小步地邁。

吐了個煙圈，他職業病發作，笑著打招呼：&1dquo;阿公，這麼晚剛回來喔？”

老頭翻著眼睛瞄他一眼，沒說話，繼續戰戰巍巍地往裡挪。

離近了，石勇才發現，單看臉，他的年紀似乎也沒有大到腿腳不好的程度，於是跟上一步：&1dquo;阿公，您看著眼生喔，這樓里的人我差不多都認識。您住幾樓？”

老頭這才站住，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1dquo;我是王金花的老伴，你是誰？”

&1dquo;哦哦，嘿嘿，原來您是王阿嬤的丈夫，之前沒見過您。我是今年年中才搬來的，住三樓，就在您樓下。我叫石勇，是個警察。”

老頭很乖僻的樣子，掃了他一眼，又不搭理他了，一步一顫地上了台階。

他的腿之間好似夾著什麼東西似的，邁不開步子。

石勇無地摸了摸鼻子。

這時，院外又走進來一個人，石勇頓時身子一直，眉頭一皺，菸頭也扔了，喝道，&1dquo;餵？！你怎麼跟這裡來了？！”

正是葉之悠回來了，他好似是跑回來的，氣喘吁吁。

看到石勇，葉之悠也吃了一驚：&1dquo;我&he11ip;&he11ip;我住這&he11ip;&he11ip;”頓了頓，他反而瞪他，&1dquo;你在這裡做什麼？”

看他這麼屌的樣子，石勇又氣又好笑，罵道：&1dquo;猴囡仔，你在問誰？我也住這。”

葉之悠很警惕地盯著他，沉聲問道：&1dquo;昭昭呢？”

石勇這會兒也想起來了，這男孩不是搶錢的，只是情感糾紛，但他仍冷冷威脅道：&1dquo;人家不會理你了。感情不和，講究的是個好聚好散，更不能動手，何況你們還是學生。再有下一次，就算是你是學生我也饒不了你。”

葉之悠沒吭氣，瞪著他，頗為忌憚地上了樓。

到了家門口，他卻一愣。

——紅色的圍巾，系在門把手上。

圍巾的歸還意味著什麼，他當然無比清楚。

半晌，他突然抬手在自己的嘴巴上打了一下，懊惱至極！

&1dquo;傻逼吧你！”他這樣罵自己。

樓道里傳來了腳步聲，是已經抽完煙的石勇哼著小調走了上來。

他趕緊摘下圍巾，打開門進了屋。

石勇走上來，對著葉家緊閉的房門看了幾秒，這才繼續慢悠悠地往樓上晃。

到了自己家門口，他正掏出鑰匙來準備開門。

突然，一種詭異的寒意突然傳遍了他的全身，好似熱身子進了雪天，渾身一激靈！

他覺得背後有人正在注視著他！

蚯蚓似的視線爬過了後腦勺，他猛地回頭，四下環顧

——樓道的燈早就壞了，只有窗戶透進了一點外面路燈的光。樓道里沒有別人，但那盯著他的視線，也是貨真價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