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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华北滨海 十六（第1页）

付玲有些慵懒的斜倚在沙上，头披散着。面前的茶几上有一大捧玫瑰花，满屋子馥郁芬芳。手机里播放着张小娴的散文。她坐起身惬意地喝了一口咖啡，眼前浮现出了九渊的笑脸，两人的过往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接着一幕的出现，幸福像花一样在心间绽放。

手机铃声惊醒了陷入回忆中的付玲。一看是九渊打来的，付玲激动地摁下接听键。“玲玲，你干嘛呢？”九渊问。“没事呀，正在看你送的玫瑰花，喝咖啡，听书。”付玲道。九渊笑道：“这样啊，想请公主去白洋湖，现在就去接驾，准否？”“公主准了，你多会儿到。”付玲问。“就在公主楼下，1分钟后到。”九渊道。“讨厌，来也不说一声，我还没洗漱化妆呢，上来吧，我捯饬捯饬。”付玲嗔怪道。

九渊轻轻敲门，付玲开门看见他的笑脸，心花怒放，心里升腾起无尽的幽意。关门转身，付玲迫不及待一下子蹦到九渊身上。九渊搂住付玲转了一圈，两人像小鸡啄米般吻到一起。

半个小时后，腻歪够了的两个人相跟着下楼。边走付玲边用手给九渊整理西服领子。“这衣服该干洗了，形状都不好了。”付玲亲昵地说。“忘记让崔同给我送干洗店了。”九渊说着，揽过付玲的腰，亲了一下。付玲脸色红了，忸怩的道：“别闹，让人看见。”走在小区的院子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九渊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他转头看了付玲一眼，心里荡漾起从来没有过的幸福。

那天聚会喝了很多酒，也许是云染在场的原因，付玲失态了，一杯一杯的敬酒。红酒后劲大，等到结束，她已经无法走路。九渊半抱着把她送回家，连吐带闹，折腾了半宿，直到凌晨才在九渊的怀里睡着。

早上，当她醒来看见九渊后，委屈地哭了。埋怨他冷酷无情，让她一个人承受失恋的痛苦。看着哭得泪人般的付玲，九渊心里也很后悔。感情的事情从来无法说清楚，当初决绝地离开，让九渊拿得起放得下，像个男人一样。

情到深处，两个人拼命的索取，无尽的缠绵。付玲又一次打开了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了九渊。两个人诉说着分别的痛苦，付玲的手指狠狠的划进九渊的后背，流着眼泪说九渊心狠。九渊含情脉脉的看着付玲，使劲儿的吻着她的眼睛、嘴唇……

爱情大概最没有道理，爱也是它，恨也是它，被抛弃的有委屈，辜负别人的也有委屈。绵绵无期的“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是爱，一方把另一方留在半路，与他人“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也是爱。说也说不清楚，恨也恨不明白。往往最在乎爱的输，最无情的人反而更容易获得爱。爱人不长命，无爱过百年。

付玲和九渊相识后陷入了热恋，那是一段极其美好的日子。一次他们两个在付玲家约会，被女儿章小纯撞见。章小纯又哭又闹，坚决反对两个人交往，甚至付玲把前夫说通做女儿的工作还是不行。最后，女儿以自杀相威胁，一边是爱人一边是女儿，付玲无奈妥协了，怀着巨大的痛苦与九渊分了手。

两个人的爱经历了太多的艰难，付玲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九渊，虽然后来还有联系，却都对未来避而不谈，就算两个人交往，也仅限于一般朋友的交往。九渊把痛苦埋在心里，他知道有些问题只能让时间来解决，如果时间解决不了，那么就是天意了。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彼此成了个熟悉的陌生人。从那以后，九渊就没有感到快乐过，无数个深夜的苦苦挣扎，失恋的痛苦就像刀子一样，把心扎碎。付玲何尝不是呢？她每时每刻都在想他，每时每刻都在痛苦，甚至开车在路上都想着看到九渊的车，两个人能够遇见。

忘记爱人难啊，在熬不过去，想要疯的时刻，九渊曾经给付玲过一段话：“爱你，我已经用了上天给我的所有爱情指标，最后不够又把心压上去了，成为了一个失心人。”付玲看后泪流满面，这种爱而不得后的藕断丝连，好又好不了，断又断不了，无疑是一种慢性的自我折磨。最后她狠下心，彻底断绝了和九渊的一切联系。如果注定要分手，那就不要再有任何念想，不给彼此任何机会，只要时间够久，相信一定会忘记彼此。

九渊和付玲来到了白洋湖。此时正是盛夏，白洋湖一片郁郁葱葱的繁茂。飞鸟在芦苇丛上飞过，快艇在荷花间穿梭。天气少有的凉爽，太阳被云层半遮半掩，空气里带着水气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两个人租了一个小船，一左一右的摇着，划向白洋湖一眼望不到边的荷花深处。

“小纯大学二年级了吧？学习生活还好吧？”九渊打破沉默说。付玲脸上露出暖暖的笑容说：“姑娘长大了，一个月给我打一次电话，问啥也不说，知道关心我了，时不时地给我买美容护肤品。”

九渊笑着说：“女孩子细心些，我家儿子除了要钱，也是很少说学校的事情。上次来个微信，前线战斗趋紧，物资告急，祈我主钱粮。”“哈哈，小子很幽默啊。”付玲看向九渊，满脸爱意的笑道。

“是呢?大上个月问我，说我主春秋日高，何不选妃以侍奉左右，以宽儿心。我回他，少主前方作战，老子钱粮不足以虑私，希吾儿不要再劝进了。”九渊回忆起儿子，脸上满是温馨的笑容。

付玲听了九渊的话，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红晕说道：“孩子也开始关心你的婚姻大事了。”九渊道：“是啊，我们渐渐地老去，未来是孩子们的。”付玲叹口气道：“一辈子为了家为了孩子，到老了孩子飞走了，就只剩下了自己。”

九渊听完，半天没有说话。完了，他轻叹一声道：“玲玲，我爱你，除你之外，我很难再爱上一个人。工作累、心累，有时候有巨大的孤独笼罩着，却不知道如何破解。”

付玲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九渊，我无法给你承诺，如果孩子最终不同意，今生我只能亏欠你。”九渊的眼里有了一丝水气，伤感地道：“我等你，假如有来生，那就等完这一辈子，下一辈子继续等。”

九渊心里有一种巨大的悲哀，多少大事，杀伐决断，从来稳操胜券，可是涉及感情，那是一个人心里最柔弱的地方，违背心的意愿，不是理性能够左右的。只能凭借理性，去爱或者不爱，压下痛苦，在煎熬中让时间来解决一切。

云染的女同学在滨海市下面的一个县城，出差回来开车亲自来接云染。云染与九渊告别，离开办公室下楼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闪起泪花，转身扑进九渊的怀里。惊吓的九渊额头冒了汗，赶忙推开她说道：“傻丫头，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搞得这么隆重。”云染感受到了九渊的抗拒，心里有些难过，也有一些不好意思。接过九渊递过来的纸巾，笑了一下道：“我走了。”扭身，满脸泪水地跑走了。

崔同等在楼下，看到眼圈红红的云染，心里明白了一切。“一个动情的女人。”崔同心里也有些酸酸的。

看着云染上车离开，九渊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心里轻松了许多。他给崔同打电话，叮嘱为云染、青梅购买滨海市的土特产，为云染订好返湘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