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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夫妻夜话（第1页）

果然，赵氏一看两姐妹进来，眼睛一鼓，就要开骂，样子端的是凶神恶煞。

李志可不会让他娘先开口，不然就没完没了了，于是故意说：“娘，这鸡吃完饭也可以喂，急着这一会干什么。二妮三妮平时做活可不少，过两天就是秋收，要是饿坏了身子，可没人分担。”

闻言，赵氏果然没有开骂，又看了李家欢一眼，转换了语气：“哪家不是活没干完没饭吃的，偏生投胎到了咱家，惯得你们是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行了行了，开饭了，你们俩赶紧吃完喂鸡去，要是今天鸡没喂好，看我不......哎呦，小乖孙，别弄，奶就给你舀。”

“吃，吃。”小小的身子完全趴到桌子上了，手里拿着筷子往前伸。

“好好，奶这就给你舀啊。”

“老大家的，把建军抱下来，别烫着他。”

王春花可懒得动，“娘，建军在玩呢，他自己会下来的。”

“老大家的，我是使唤不动你了是吧！”

王春花看着婆婆那吃人的眼神，不敢多说，连忙把小孩抱下来坐好。

这下，再没人说什么了，二妮三妮刚也悄摸的坐下了。

一张常见的老式大方桌，坐着十多个人。主位上坐着两个老人，赵氏和爷爷李山。

李山是个木匠，有门手艺才能在兵荒马乱的时候养活四儿三女。今天他也是在后院一间屋子里做活，后天就是秋收，这一阵子地里的活计不多，不需要人人去上工，因此留在家做些柜子箱子，毕竟秋收后是结婚的高峰期。

皱巴的脸，精瘦的身躯，看上去年纪很大，其实也才5o来岁。平常基本是没什么话的，家里家外都是赵氏一手抓。

小姑姑李珠也挂在边边上坐着。

左边坐着大房一家，大伯李根，娶妻王春花，生了两男一女，按年龄来是大妮，李建国，李建军。

此时李建国坐中间，李建军在王春花怀里，大妮挂边边。

右边就是二房，李强和马秋，生了三个女孩，二妮三妮五妮。五妮抱手里，二妮三妮坐靠大门这边。

背对大门的就是李家欢一家，李志和孙怀香，李家欢坐中间，李家跃坐李志怀里。

还有两个女儿，早就嫁人了，一个是所有人的大姐，一个比李强打比李根小。

除了在镇上读书的龙凤胎之一的李才，家里的人就全在这了。

桌子上摆着三样东西，一盆水煮菜，一盆菜团子，一盆水多多的糊糊。

水煮菜随你夹，其他东西的分配权就都掌握在赵氏手里。

先是分糊糊，这是有讲究的。先分男性壮劳力，大勺子沉底，舀出来的是最浓稠的。再分劳动女性和男孩，比前面的要稀。然后把水和糊糊拌均匀，大点的多舀点，小的少舀点。

菜团子也根据刚才的规则分，反正给李家欢的就是半个菜团子，差不多她手大；大半饭碗的稀糊糊，混个水饱。

等李山动筷子了，大家就跟着动了起来。一时间桌子上只看见筷子飞来飞去，一大盆水煮菜一下子就见底了。李家欢的碗里也夹了两筷子，是她爸妈体谅她手短特意的。

听着耳边喝粥呼噜呼噜的声音，李家欢顶着比桌子高不了多少的视线，苦大仇深的像菜团子伸出了手。

真难吃，酸拉嗓子，只加了点盐，又放了大量的菜叶，夹杂着麦麸的粗糙，让人只能梗着脖子吃下去。

没办法，不吃不行，好歹混个半饱。

差不多五分钟，众人就吃完了。天也开始变黑，二妮三妮赶紧继续去忙活，其他人也散开了。要趁着天还亮把自己给收拾了，天黑后可没东西给你照明。

你说有油灯！那确实有，就是会被赵氏骂的狗血淋头。

李家欢牵着李家跃跟着李志进了屋，他们住右边。大房住正房，对面就是二房。

进门是一间不大的堂屋，左边角落里有一个灶。左右各有一间，右边比较小空着，平常用来放杂物。

左边这间就大了，靠窗有一个大大抗，两头放着柜子，靠墙架着箱子，角落里有个放脸盆毛巾的。一家四口都睡在这个房间，李家欢想着，她二十几的灵魂，还是要找机会分房睡才好。

等孙怀香从厨房里打了热水过来，一家人洗了手脚，洗脸的毛巾是共用的，已经快要融化了，洗的李家欢龇牙咧嘴的。

收拾完，天就黑了，爷三上了炕。就着月光，孙怀香从柜子里摸了一个鸡蛋出来，放进瓦罐里，打算拿到外面灶上煮。

李家欢看见瓦罐眼亮了，忙不迭问道：“娘，哪里来的瓦罐，咱还有吗？”

“你这丫头问的什么话，哪来的，买来的呗。”孙怀香没好气的说，“还有几个，放那边屋里了，你要啊。”

“嗯嗯，我要两个大点的，烧水喝，那井水我喝着味道怪怪的。”李家欢找了个借口。

“行，那你自己去找找，不过别弄伤自己了啊。”说完不待回答，自己去外间煮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