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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爸，求求你救我……我好疼……」

身體瘦弱到如同一把枯柴一樣的少年，正趴在地上，人已經瘦的脫了人相，凸的嚇人的顴骨，仿佛隨時都會將空氣刺穿。

而此時，他的臉上，一道道血流順著眼眶流淌下來，爬過臉上一塊一塊的淤青。

那一側的眼球，已經有些外翻了。

瘦的如同惡鬼手掌一樣的手，緊緊抓住了中年男人的褲腳，虛弱到好像隨時都會斷氣的聲音里，滿是祈求。

「我，我打12o！」

中年男人似乎也被這狀況嚇到了，顫抖著手指慌亂地從衣兜里摸出了手機來。

「不行！」

啪啦啦一聲響，他身邊三十多歲，身材豐滿的女人將手裡沾了血的衣服撐子一丟，一把把中年男人手裡的手機奪了過去，「不能打12o！」

中年男人有些急了，「可是他傷得很重！不去醫院會出事的！你也是，出出氣就好了，下手那麼重幹什麼！」

「你凶我！？」

男人的語氣似乎讓女人炸毛了，眉毛登時就豎了起來，狠狠地就推了男人一把，「你為了那個女人的兒子，居然凶我！我打他怎麼了？我還不是因為愛你，不想看到你跟你前妻這個礙眼的兒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

男人似乎有些氣餒，一邊慌亂地想要向女人解釋點什麼，一邊眼睛瞥見地上虛弱不堪的兒子，又無比掙扎，「先別說了，我們先把他送醫院再說，好不好？」

「不行，你傻了？」

女人的眼睛猛地一睜，「要是打了12o，這事兒就藏不住了！萬一驚動了警察，不光我會很麻煩，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救……」

耳邊的爭吵聲，已經徹底蓋過了少年微弱的呼救。

而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連眼眶裡的血色，也已經看不見了。

「那怎麼辦？不管的話，他會出事！」

中年男人也有些急躁了。

「能有什麼事，以前打了他那麼多次，不都沒事！」女人憤憤不已。

中年男人到底還是有點兒不忍心，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可他這次看起來有點嚴重……」

「哎呀你怎麼這麼囉嗦，走走走，我們出去，讓他一個人在這呆著，放心吧，他死不了！」

女人不耐煩地推著中年男人出了房間門，房門砰地一聲關上，整個房間裡都陷入了黑暗。

但這對燕長歌來說，已經沒有什麼不同。

他的眼睛一隻已經瞎掉了，另一隻，腫得睜不開。

身體的劇痛，讓他有種下一秒就會死掉的感覺。

可偏偏又死不掉。

痛，太痛了……

痛到只想死。

死了就解脫了。

燕長歌就這樣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度秒如年，每一秒，都在渴望自己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