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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富贵险中求九（第1页）

薛公子不住地点头，显然张加帅的话越来越能打动他。自己的优势就在于可以立项审批，把资质证照全部办齐，不会有任何阻力，老爹深耕常山多年，在省内连不入常委的副省长都不放在眼里，在京城更是根深蒂固，是国务委员的入幕之宾。自己谨慎低调的做着土皇帝，予取予夺，早就没了激情。什么矿产、能源、地产之类的行业，连干股都懒得掺和，狗肉上不了大席面，摆不到桌台上。张加帅一番话，让他有种现新大6的惊喜。

常山独特的区位优势，依山靠海，矿山资源富足，重工业达，海湾是货运深水港，但沿海经济特征并不明显，仍然停留在中转码头的状态，稍显后劲不足，尚待开，上届搞旅游，这届搞大学城，下届又不知道搞什么产业指导，搞来搞去全是土地经济，生生把地价从几十万搞到了几百万，依靠着卖地财政，年年高奏凯歌，实际没有真正的产业落实，都是在跑马圈地。张加帅研究的化工码头反而是言之有物，行之有效，这种项目的基础设施建设成本不高，快生效，具有绝佳的可操作性。并且，以前置审批手续作为资本与央企合营，没有任何资金压力，坐享其成，简直是一本万利！

张加帅还在继续阐述：“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老大，您当然有一定的资金实力，这毋庸置疑，但是，操作这样的项目，并不占据您过多的资金成本，相信您心里有数，我也不必再展开来说。一句话，挣钱不是目的，多快好省的挣钱，才是值得考虑的生意。并且，这将填补民营资本进入化工能源市场中游的空白，切入点是十分精准的，有出奇制胜的效果。”以央油化工和央煤化工两家央企为例，都是自上而下的自成体系，而央化供销则比较单一，只能算是下游，保障供应和销售。

张加帅这最后一点看法，倒是与薛公子不谋而合，薛公子满意地点点头，亲自给张加帅倒满一杯啤酒，自己也倒上一杯，轻轻一碰：“兄弟，敬你！言之有物，刮目相看啊！”张加帅连忙双手举杯，一饮而尽，确实嘴皮子都磨破了，喝杯酒解解渴。

薛公子放下酒杯，不再谈论张加帅的建议，转身对古月刚说道：“大哥见笑了，在商言商，口舌之间也离不开这些鸡零狗碎。失礼失礼！”

古月刚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自己拿起酒瓶倒了一杯啤酒，捏着酒杯说道：“客气客气，加帅年轻，您多指点。”薛公子又倒满一杯酒，跟古月刚干杯，顺势说道：“大哥对常山港经济开区有了解吗？我印象中应该是是省级开区，标配正处一把手吧？”古月刚不假思索，侃侃而谈：“常山港经济开区成立至今已历经近二十年的持续建设，虽然是省级开区，但已累计完成基础设施建设投资五百亿元，固定资产投资过一千亿元。区内众多世界5oo强企业入驻，还包括十余家央企和一大批省级国企。尤其是薛军市长主政期间，在综合经济实力方面取得了新的提升和质的跨越。地区生产总值、财政收入、固定资产投资和实际利用外资等指标均大幅增长，连续三年跻身主营业务收入过千亿元的开区行列，综合展水平已经达到了国家级开区标准。现任一把手书记是刘建，正处之前是南丰区长，资深正处级干部！”

薛公子轻拍了一下脑门，连连说道：“对对对，刘建，这阵子惫懒了，没怎么走动了！中秋节时还见过一面，忘了忘了！大哥是正处级吧？”古月刚不明所以，点头称是：“我是前年年初解决的正处级待遇，没满三年呢！”薛公子哈哈大笑，脸上一副骄横的神色，颇有些刻意的声音说道：“哈哈哈哈，太好了，兄弟一心，其利断金。加帅老弟这个方案，简直是给咱兄弟们量身定制的。干脆就由大哥去主政常山港，我们把合营公司就设在常山港，主营液体化工，水运转铁路，仓储加物流，多位一体。”古月刚听他说得举重若轻的样子，一时竟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应对。

张加帅也给听懵了，心想着，这牛逼让你给吹的，肺活量真好！唉，非要把古月刚牵扯进来裹乱，好像是给我当质子呢。古月刚也是又羞又恼，羞的是自己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二十多年，才升任的正处级干部，人家根本不拿眼皮夹一下，彼之敝履，我之珍宝。恼的是薛公子话里话外拿自己的官帽子威胁张加帅，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附庸？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薛公子并不理会，自顾自说着，颇有些说教的意味：“大哥，不能总在机关啊，还是要充实一下履历，有县区一把手的任职经验，今后才能更上一层楼。回家我就跟老爷子汇报这个情况，不能冷落了兄弟们，要给有担当肯干事的年轻干部们机会啊！这个刘建，当区长时恨不得三天两头在眼皮子底下晃悠，这任职书记了以后，看不见个鬼影子了，怎么的？换了阵营了？准备退出战斗序列了？看看老爷子怎么评价这样的手下吧，没个人情份往了！”

古月刚不敢怒也不敢言，张加帅也只能起身倒酒，做出一副对大公子言论不敢听的姿态。薛公子哈哈大笑着，按动茶几上的呼叫器，公关经理没用上三秒，躬着身子推门进入包房，薛公子示意让女孩们进来，房间灯光调暗，开始了娱乐。薛公子起身接过话筒，为二人奉上了一《北国之春》：

“我衷心地谢谢您

一番关怀和情意

如果没有你给我爱的滋润

我的生命将会失去意义……”

声音婉转清亮，好似枝头上的云雀，可以与费玉清的嗓子相媲美，让本就曾是文艺青年的张加帅拍手叫好！单就薛公子的艺术修养而言，绝对能称得上专业级别，举手投足都是温文尔雅的气质。张加帅一直有个自己的认知，千万不要从一个人的兴趣爱好或者文艺素养上去判断这个人的品行，古已有之，大奸臣蔡京父子都是名噪一时的大书法家，字写得再端庄大气，品性邪佞。当前社会也是，钢琴高雅浪漫吧，谁能想到李某迪那天赋灵动的手指，更喜欢游走在沟壑之中呢？包括他自己，学吉他玩音乐的初衷，全是为了在姑娘面前显摆招摇，搞艺术就是为了搞姑娘，搞姑娘又不止搞一个。

一曲终了，张加帅不吝溢美之词，薛公子喝了杯酒，嘱咐女孩们陪好客人，起身告辞，说是还有别的客人在等。张加帅和古月刚不好直接离开，只能又在包房里多坐了十几分钟，张加帅联系代驾到了，两人并未跟包房里的女孩有任何言语交流，直接走出君圣酒店，上车离开。

张加帅今晚上说了太多的话，上了车，整个人好像散了架一样，连呼吸都感到有气无力了。古月刚也很焦虑，好像吃了什么不容易消化的东西一样，满肚子硬梆梆气鼓鼓，无法排解。张加帅强打起精神问道：“大哥，累吗？咱俩去泡个澡按按头？”古月刚摇摇头，长叹一声：“唉！兄弟，送我回家吧，这一晚上，实在太累了。你也早休息，明天不忙时，我给你打电话吧！”张加帅不再吭声，感觉自己像一摊烂泥，陷入座椅里。

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古月刚下车回家，没有寒暄客套。张加帅指挥着代驾往家的方向行驶。老婆今天不在，自己一个人，想了想，给露露了条微信：“刚忙完！很久没有这么疲惫不堪的感觉，突然很想你。”露露很快回复：“既然这么累，还有闲心想那事儿？”张加帅瞬间破防，噗嗤地笑出了声，惹得代驾直瞄他。“你有点别的事儿吗？我说的想，纯纯的心理，你可好，纯纯的生理！”张加帅笑着送。“打死你，狗东西！”露露回复道，紧接着又过来一条：“喝多了？那就早点回去睡觉！”张加帅坏笑着回复道：“这姑娘，三句话不离开睡觉，你那小脑瓜子里不装别的吗？我回去也是一个人，想去会所洗个澡，做个足疗。精神疲惫，单位的事。”露露回复：“狗东西，再编排我，打死你！”紧接着过来说道：“我看区总一直在啊，皇上不急太监急，他那么闲，你这么累？信不了！”又接上一条：“你是不是跑骚去了？跟我装呢？啥好人不回家，大半夜去洗浴中心？”

张加帅看着，离了个大谱了，回复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大姐，我去的是绿色康养类的会所！”露露回复道：“别给我整诗词歌赋，才子佳人的，都不是啥好人！绿色也是色，都不是啥好颜色！不许去！”张加帅看得直咧嘴，赶紧回复道：“嘿，精神了，不累了！这天儿都让你聊稀碎了！要不，咱俩喝点儿？”露露回复：“是吧？祖传老中医，专治牛皮癣！赶紧滚回去吧！不喝，老子大姨妈，别惹我哈！”张加帅悻悻地回复道：“懂了，差点儿溅我一身血！您老人家保重，早日康复！臣妾退下了！”露露捂嘴偷笑的表情，回了一句：“跪安吧！”

张加帅还真就听话了，回家冲了半个小时的热水澡，放上郭德纲相声，戴了个蒸汽眼罩，钻进被窝里，昏昏沉沉地睡去。上帝为了补偿人间诸般烦恼事，给了我们希望和睡眠。着名作家林清玄分享过自身的经历，成名前，他遭遇人生低谷，许久一段时间夜不能寐。有一天，他找到一位禅师，希望得到开解，禅师直言道：“人，需要修炼。”林清玄不解问道：“怎么修炼？”禅师说：“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他更疑惑了，难道吃饭、睡觉也是修炼？禅师不紧不慢地说：“同样是吃饭，同样是睡觉，却有不一样的结果。凡人吃饭时，左顾右盼，想这想那，千般计较，万般思索；睡觉时，颠倒梦寐，梦这梦那，思绪万千。修行者，吃饭就是吃饭，睡觉就是睡觉，别无他念啊！”好好睡觉，是治愈的良方，是修行的密钥。

一早自然醒来，神清气爽，还不到七点，古月刚的电话打了过来，“加帅”，声音有些沙哑，能听得出来，古月刚睡得并不安稳，“薛公子昨晚上的话，暂且放在一边不论，我突然想起，周末时道长说的三天之约！”张加帅一听，也是恍然想起，神奇啊！道长留下铁口直断，三天内必有大转机，还真是！薛公子的出现就像冒然闯进生活的不之客，让人难以置信。

“大哥，这事儿是邪乎啊！那您的意思是，薛公子的话可信？有机会去常山港任一把手，对您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张加帅就事论事，对玄学不感兴趣，专注于现实事物。“加帅，现在咱俩绑的死死的了，你跟大哥说句实话，昨晚上一番设计，到底是真心想做，还是假意推托？”

张加帅听得此言，气得直乐，怎么我在谁眼里都是瞎话连篇吗？我只不过把心里的设想大大方方地表达出来，却让人听得是我在忽悠？可能，在熟悉他的人眼中，他还是那个爱玩爱闹，举止轻佻的登徒子、富二代，或者，熟悉他的人都觉得，像他这样豪宅豪车娇妻幼子的央企年轻领导干部，实在是没有任何折腾的必要！对，就是折腾！麻雀想变凤凰，是野心勃勃，可作为张加帅而言，已经早早站在枝头，拥有足以让大多数人羡慕的名利，还折腾啥呢？

“大哥，我的设计方案，估计只有薛公子感兴趣，如果他真有干事创业的心，那么此事是值得付出心血的，可如果他动歪脑筋，恐怕自己就打退堂鼓了！他做这个事情，不是一句话能做的，但您的职位调整，薛军市长常委会上一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