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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棚里就這一個房間比較完整，他們補補弄弄好幾次，雖然還是漏風，但比其他幾個通風的房間好很多。

到了冬天，就要燒火取暖。

他們年紀大，平日裡又要上工干農活，村子裡分的柴火總是不夠用。他們也去山上撿柴火，但他們空餘時間不多，年紀也大，手腳不夠利索。平日裡還好，但是夏天梅雨季和冬天的時候柴火就不夠用了。

這些知青們給他們送來不少柴火呢！今天晚上可以睡個暖和覺了。

明信把柴火立在牆邊，又往火盆里加了點兒火後說道：「我看都是好孩子。」

隨著火燒的越來越旺，四人蠟黃的臉上也多了一抹血色，幾人不再多聊，躲進已經結塊的被窩裡睡了過去。

農閒時間他們也是要幹活的，明天得早起呢！

吳林翰閉上眼睛，卻睡不著。他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

秋麥金的聲音在黑暗中低低的響起：「老吳？」

吳林翰嘆了口氣：「好久沒有教書了，我好像不會了……」

明信悵然的聲音跟著響起：「是啊……我剛回憶了一下，發現有些單詞我只記得怎麼讀，意思是什麼，但不記得怎麼拼寫了。」

秋麥金小聲的笑起來：「那肯定是一個很生僻的單詞，不妨事。」

明信也笑：「這麼說也對，我教他們數學就行了。」他雖然笑著，但裡面的苦澀誰都能聽得出來。

「明天去看看，回來再備課。」吳林翰說道：「哎喲，備課這個詞我是不是十多年沒說過了？」

秋麥金自嘲道：「我以前總是想把備課本扔了。寫起來太煩了！」

但在被下放的這幾年裡，他卻十分的想念這個詞，想念那本被他畫了亂七八糟東西但就是沒有備課內容的備課本。

劉瑞雪溫柔的聲音響起，安撫焦躁又苦澀的這幾個男人：「慢慢來，不要急。備課丟了沒關係，單詞忘了也沒關係，大多數知識是哪怕再過十年也不會丟掉的。」

她輕輕的拍了拍丈夫的手：「可別告訴我你會忘記你愛的生物。」

「那不會！」吳林翰握住老妻的手：「忘不了，忘不掉的。」

他是真心的熱愛自己所學的科目，深深的愛著，哪怕下放了他看到地里作物的時候也會下意識的想著在生物學裡這些東西代表著什麼。

秋麥金和明信也想到了自己熱愛的科目，笑了起來：「那就跟我以前一樣，想到什麼教什麼吧哈哈哈！」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懷念了一下從前。他們很少會這麼做，在苦難中回憶甜蜜的從前會讓他們更加的難過，但偶爾，也需要一點兒甜蜜支撐著他們更好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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