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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预约得急，餐厅的负责人被她折磨得够呛，临到时间了还在严谨地检查着桌上的花卉餐具，力求每一个细节都到位。

  叶琼棠绕着桌子走了一圈，要求撤掉挡视线的高烛台，换成小烛台，这才勉强点了头。

  若秋在桌边坐下，望着江畔绚丽的夜景呆，秋季的晚风有些寒凉，他抱着胳膊摩挲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灯芯绒衬衫就下楼了，压根不抗冻，他刚想上楼拿个外套，露台的门被侍者推开，于鹰走了进来。

  若秋只好重在桌边坐下。

  于鹰穿了件茧型羊绒大衣，里面是全套西装，跟昨天的衣着比起来商务了不少，不过依旧是全身黑的风格。

  靠近烛光后，若秋才现这件大衣黑色中带着点褐色，有点像岩彩里焦茶的颜色。

  他突然觉得很有，一身黑的于鹰会让他想起自己在日本留学的时候，阳台的栏杆上经常光顾的那只眼神阴鸷的乌鸦。那只乌鸦远看的时候浑身羽毛都是黑的，近看却现那是五彩斑斓的黑。

  叶琼棠起身跟于鹰来了个大大的拥抱，一边用力地拍着于鹰的后背一边埋怨道：“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回来得急，我只跟若秋说了。”于鹰松开怀抱，绕到若秋身侧，手从肩膀拂过，坐到了边上。

  若秋只觉得自己像一只被逗了雀，被摸得直缩脖子。于鹰说来就来的表演让他猝不及防。

  “啧啧啧。”叶琼棠在于鹰对面坐下，双手十指交叉抵在下巴，“还没开吃就要被你们俩的狗粮喂饱了。”

  于鹰听完只是笑笑，说了句：“你坐若秋对面。”

  “啊？为什么？”叶琼棠接不上他的脑回路，嘴上还在问着，人已经站了起来。

  于鹰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对面的位置要留给客人。”

  叶琼棠懵了下，“你还叫了谁？”

  话音刚落，露台的门被侍者推开了，若秋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黎远朝着他们走来，他今天也是一身西装，搭配金丝边眼镜，整个人内敛又儒雅。

  若秋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断地往下沉。

  叶琼棠茫然的眼神在一众人脸上扫过，正想说些什么，黎远已经在桌边站定，开始自我介绍道：“我是若秋高中时候的美术老师，黎远。”

  叶琼棠恍然大悟，赶紧招呼他入座，一边冲着于鹰小声嘀咕：“你不早点说！”

  “想给若秋一个惊喜。”于鹰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捉摸不透的淡笑。

  若秋有点笑不出来。

  “我跟若秋确实很久没联系了。”黎远在于鹰对面坐下，倒是很自然地融入了对话中，“再过不久我的画廊就要开了，因为是以岩彩为主题，我想着若秋应该很了解这方面，昨天我们还在讨论这件事来着。”

  听到“昨天”两个字，叶琼棠的眼睛不自觉地瞟到了于鹰身上。

  若秋在一旁听着有些紧张，手上的餐前面包已经被他抹了两遍橄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