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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晚修都是自習，偶爾用作周考，但每天辦公室里都設置有專門負責答疑的老師。

這天輪到語文。

前幾天剛上過作文課，江老師課間就在挨個找人分析作文卷了，沒找完的就擱在晚修。

她剖析得細，會逐個找出不足，並且還會挑出那部分讓重寫框架。

6時宜剛做完數學作業，就輪到了她帶著作文上樓去找老師。

十九班果然是在看電影。門窗緊閉，窗簾拉得很死，裡面沒透一絲光，應該沒開燈。

她路過時，大概正播到精彩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哇？」「哇！」聲。

不知道這麼多聲音里，是否有一句是他的。

江老師講作文講得很詳細，她在頭一遍批改時就已經在卷子上寫了改進重點，學生寫的內容，她恐怕比他們本人還清楚。

6時宜拿了高分，所以講起來比較快，在辦公室待的時間不算長。

臨走時，旁邊工位的一位男老師叫住她：「這位女同學，你等等。」

她認出來，這是十九班的班主任，之前見過一次。

那天是去送作業。

還沒走到十九班後門口，渾厚的聲音從門口傳出，激昂而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舉報學校補課，誰給你的膽子，啊？」

那聲音越說越激憤，連連爆出來好幾個不同聲調的語氣詞。

「當然是您給的——」

回話的人明顯淡定多了，清冽得像是悶熱天裡打翻了的薄荷氣泡水。她怎麼也不會認錯的聲音。

「不是您說，有本事我就去舉報麼？」

「你要氣死我是吧？」

「哪能呢，這不還是按照學校意思照常補了。」

幾句話的功夫，6時宜已經走到了他們班的領域。

周亦淮歪在後門的門框上，左腿撐著，右腿曲著攔住整個門。

一手抄著校服口袋，一手轉著筆。

「你還有理了？」

他們班主任很健壯，背後汗漬暈開，短袖下肌肉橫生，此時叉著腰，看著下一秒就能上去揍人。

「消消氣，您嚇著身後的女生了。」

那聲音里甚至帶著調侃。

他只暼了一下，大約都沒看清她的樣子，就收回了視線。

雖然知道只是拿她作個藉口，但6時宜腦子裡，仍跟有煙花炸開似的，噼里啪啦響了好一陣。

老師聞言轉身，看了她一眼，又轉頭，對周亦淮無奈擺擺手：「行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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