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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月渡亡魂（第1页）

入夜了，洛阳下起了细雨，城中火光仍绵延不断，远处时而有哭声传来。

6许离开十里河汉，在城内行走，见屋梁下压着半身被烧成焦炭的人，痛苦呻吟，身体内焕出黑气，升向天空。

“嘘。”6许单膝跪地，一手按在那焦黑的人额头上，低声念诵咒文，他的容颜如焕白光，那被烧焦的人便闭上双眼，闭上了血红的嘴，成为一具安详的尸体。

突然间一箭掠过耳畔，背后响起撞塌门板之声，6许蓦然回头，看见一名叛军士兵手中长剑落下，两手按着喉咙处的箭矢。再转过头，见街道对面，莫日根长身而立，刚放开的弓弦仍在嗡嗡作响，保持放过箭的手势。

6许不答话，只转身在废墟般的洛阳长街上行走。小巷中到处都是尸体，还有未断气之人，洛阳已成死城。

两名和尚在街角为死去的百姓度，街后却传来马蹄之声，叛军冲来，只是持刀一挥，一名和尚便人头落地。另一名和尚则被绳索套住了脖颈，猛力拉扯，摔在地上，磕磕碰碰被拖着取乐。

6许瞬间火起，直追上去，身畔却有一个虚影掠过，莫日根连珠两箭，将叛军士兵射死，6许忙追上去，持匕斩断绳索，救出那和尚。

“大师”6许忙道。

和尚被撞得昏了过去，6许忙将他抱到一旁，为他捏人中。莫日根跟来，递出水袋，示意给他喝点。

6许只想走得远远的，无奈救人要紧，他只得接过莫日根的水，喂那和尚喝了些。

“从南门走。”6许说，“别停留了，快，下次我们救不了你。”

和尚叹了口气，口诵佛号，从那尸山之中径自走远。

莫日根说“你给伤的，你看看”说着侧过脸，让6许看自己脸上那道血痕。

6许没回答，转身离开，莫日根却不远不近，跟在他的身后。

“你给我滚”6许转身，朝莫日根吼道。

莫日根道“长史替我去当靶子，你高兴不”

6许当真只想抽他，莫日根又说“打一架你就高兴了。”

说时迟那时快，6许化作一阵风般朝莫日根扑去，莫日根只不还手，任凭6许一绊，朝后摔去，只以背脊先着地，化去了冲力，避过了后脑勺。只见6许扑在他身上，手持匕就要朝他眼睛上钉。

莫日根只是静静看着那匕，6许却一匕钉在地上，疲惫无比。

莫日根说“方才闹那么一出，你把大伙儿的好心情全毁了。”

“关我屁事。”6许冷漠答道，“你自找的。”

莫日根说“有东西给你的，在这儿。”说着指指自己胸膛，说“你自己拿。”

6许要起身，莫日根却拉着他的手，怒道“你到底要怎么样长史与鸿俊都回来了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罢”

6许朝莫日根吼道“不怎么样谁答应过你什么话了长史回来了不起啊我就得顺着你”

莫日根只看着6许不说话，片刻后伸手进胸膛里摸，却被6许挡开。

“我、不、要”6许怒道，“你自己留着罢”

莫日根彻底没辙了，说“你扇我耳刮子，来，扇我吧。甩几下。”

6许说“你以为我不敢”

6许骑在莫日根身上，正手、反手两下，当真甩了他两巴掌，莫日根也毫不反抗。

“好了吧”莫日根说，“够了现在还气不”

6许只不说话，盯着莫日根看，眼眶红了。

莫日根又指指自己胸膛，示意6许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