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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眉點點頭：「一會你過來一趟，我有事問你。」

陳晏初頷，心裡七上八下的，回屋後把葉然放在床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葉然挨著床，撲騰了兩下，就睡過去了。

陳晏初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的去了堂屋。

坐定後，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

就這麼安靜的坐了好一會，楊眉才開口：「什麼時候的事？」

聲音有些顫抖，又有些沙啞。

之前種種跡象雖然明顯，但畢竟沒有親眼看到什麼，她還能說服自己，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可今日所見，真真實實的給了她一個重擊，擊碎了她一直以來，自我欺騙的假象。

同性戀這事她不是沒聽說過，以前隔壁村也發生過，說起來大夥都是一副不齒的樣子，背地裡說的多難聽都有，最後當事人承受不住流言蜚語自縊而亡了。

甚至本村牛棚里就有一個，村里人聽說有個人是因為和男人搞才被下放到這裡，日日去欺負他，侮辱他。

最後那人不堪受辱，吊死在了旁邊的樹林裡。

後來村長怕鬧大了不好收場，就禁止村民去欺負牛棚里的人，互不干擾，各自相安無事。

以前她只當是個八卦聽一聽就過了，如今發生到自己兒子身上......

陳晏初見她臉色愈發凝重，一臉認真道：「有些日子了，嬸子，是我先追的然然，我一開始只拿他當弟弟看待，見他被人欺負，就忍不住上前幫他，結果......」

「結果越相處，就越覺得他好，也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了他。」

「我對然然的感情是認真的，就算今日沒被發現，我們也沒打算一直瞞著你們，想著等以後風氣開放了再坦誠的。」

「我知道你們可能不太能接受同性之間處對象，但我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喜歡男孩子，還是喜歡女孩子，都是感情的一種，沒有對錯之分。」

「但現在，我還是要跟您說聲抱歉，對不起，是我把他帶到了一條比較艱難的路上，但請您放心，我以後一定竭盡所能，護然然周全，絕不讓他受一點傷害。」

楊眉張了張嘴，沒說話，見他巴拉巴拉說了這麼一堆，心裡五味雜陳。

思索了很久，才緩緩說道：「你的態度我明白了，但我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

陳晏初的心一沉，就聽她繼續道：「你也說了，現在民風不開放，村里人多眼雜，萬一有個好歹，我沒辦法拿然然的性命冒險。」

「況且，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本就有違常倫，你們現在還年輕，錯把好奇當喜歡也正常，趁著現在剛開始，回歸正常也不遲。」

這下陳晏初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你要是繼續住在我家，我怕然然一時接受不了，不如明天，重搬回知青點如何？」

陳晏初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去勸一個母親同意一個男人搞自己的兒子，本來就是一件很殘忍的事，他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