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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人生終是難得圓滿吧，便是在這樣一個女郎圍坐的暖閣里，林九樾好似下了決定。

那位何女郎接話道，「原來是這樣，那是從前的我淺薄了。我向來瞧異士們都是飄然若仙，獨來獨往，便也當全天下的異士都是如此，原來並非是這般啊。」

她又道，「只是等日後你二人成了親，女郎也得做回常人了吧。」

女郎們對異士總是有無限的想像，這般一想，竟覺得如林女郎這般的異士嫁與程涉川也未必是個好歸處。不過，這等全然莫名的想法很快便被她們掃去了腦後，實是不明白自己怎會有這般離經叛道的想法，世間女子的歸宿就是如此，能嫁得程涉川這樣的郎君已是萬分的好福氣了，還要多想一些什麼呢。

林九樾順著她的話道，「若是成親，那是自然的。」

不過大抵，他們是成不了親的吧。

聊到了成親的話題，女郎們雖羞澀，但話題也就展開了。

有人故作神秘地掩嘴壓聲問道，「你們聽說了嗎，悠潭已是許了人家了。」

石悠潭也是他們圈中的人，雖則平日裡不打眼，但這樣的消息哪裡會不知道呢。

更何況她要嫁的人可是那位尷尬的明公子，女郎們縱是不關心政事，也知道司馬明的地位之尷尬，更何況兩人年歲上也相差太大了，都能做她父親了，又是續娶。這便是有了後母又有了後父的苦楚吧，婚事全然掌握在他們的手裡，自己又有幾分能做主的呢。勿論石悠潭，便是她們這些家裡寵慣了的，又哪能全和了自己的心意呢。

這般一想，氣氛又有一些沉悶起來。

暖閣里的女郎們心思各異，林九樾接過女婢們烤好的水果，並不吃，只撥了撥，聽著女郎們小聲議著司馬明的事兒，也聽得得了味兒。

「這位明公子最喜與寒門子弟混在一處，成日裡在外遊蕩……聽說前些天和一個武將，叫……好像叫李軻？一起被人告了狎妓，皇帝在殿上發了好大的脾氣。」

李軻？

李副將？

林九樾不禁豎起了耳朵，這位司馬明她是知道的，皇帝的長子，因有了前朝的血脈而惹了皇帝的厭棄，奪位是斷斷無望的，李副將怎得和他混到了一處？想到這位李副將，林九樾便思及程涉川，不知程涉川和這位司馬明之間是否有關聯呢。

正想到程涉川呢，便有女婢的腳步聲傳來，隨即房門被叩響，女婢清脆的聲音響起，「縣主，世子爺和程將軍往這邊過來了。」

程將軍？

林九樾也跟著一愣，隨即她注意到女郎們都在小心地整理衣裳，有矜持的要了帷帽，也有大方的，便就那樣端坐著，奇怪的是，旁人都這般了，那位聲稱愛慕著程涉川的玉惠縣主面上卻全無見心愛的人的心喜或是羞澀，反倒是有些細微的惶恐和心不在焉。

她壓下心內微妙的訝異，也跟著抬眼往門口望去。

有男子的腳步聲傳來，而後停住，知禮地將身形掩在門後，看來並不打算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