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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避险上市之柒 总代顶雷（第1页）

按辅导公司齐总要求，明年年底前上市，最迟四月份前完成股份改革和股东大会。平衡眼前利益，形成展的动力机制，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完成股改并不轻松。而比股改更紧要的，是宏桥集团为的同行举报退耕还林招标中行贿的事。事实成立，则构成重大违法行为，那么即使效益再好，前期为上市所做的一切努力或将付诸东流。

近日，危无畏接到依云市纪委的两次通知，要他前往配合调查。最后一次明确告之，再不前去将给他来公安传唤。去往依云凶多吉少，程家庚紧急攻关。

危无畏到省城拜见宏桥销售老总，请求看在同省的面子上撤回举报。宏桥销售老总热情接待，说到河南代理商被铁方举报之事，危无畏立时烧鸡大窝脖。前有车后有辙，无功而返。程家庚放下老脸打宏桥老板电话，魏总说自己一直忙集团上市的事，要了解一下。过后魏总回电，直言属下地确是举报了，表示可以撤回。放下魏老板电话，程家庚脸上又添愁容一道。要是让宏桥抢先上市，省内行业排头兵的桂冠就戴在了人家头上，呜呼哀哉。

跟另外七家同行沟通，表面客气，而都无抽刀之意。市场上被铁方雄兵猛将害惨，好容易逮着个机会岂能放手。向行协领导罗主任求救，家人接电话，告知罗老正重病住院。

举报者通融不了，程家庚要去西部拜访一位原籍柳城的老将军。

解放战争时期，柳都地区十几万农民参军入伍。一支队伍挥戈南下鏖战淮海，另一支队伍留下了一串西征的足迹。柳都农民子弟兵保家卫国的故事，被写成《无字的历史丰碑》等书籍。政府部门接洽，程家庚来到西部大省，拜访一位已经退休的副司令员。老人家那又土又艮的乡音，高大魁梧的身材，分明就是个地道的柳都老汉。老将军深情地问起家乡的变化，满眼亮光。选个喝水间隙，程家庚小心翼翼地说明来意，请求老司令跟依云领导打个招呼，对他们正在调查的“太阳能退耕还林”招标举报事通融一下。

老将军神采飞扬的表情瞬时凝固了。许久，缓缓地说道：“几万个西征的战友，长眠在了三千公里的路途中。活下来的，都留在了西北终生戍边。改革开放了，老一辈的精神不能丢耶，千百年来咱柳都人做人的秉性不能丢耶。”程家庚臊红着脸，逃离了老革命的院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程家庚要和危无畏一道前往依云。

出机场前，由六楼办公室而下挨个楼层走一番。出差前巡视，随机布置任务，回来时突击巡检现问题，程家庚多年惯例。往往出差回来检查出来工作漏洞，便会触他雷霆之怒，试图以此让属下在他不在时，也保持紧张的工作状态。待到三楼危无畏办公室，程家庚推门而进。一脚迈进门里，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你别走，我怀孕了。”

说一句“到点了，楼下车上等你”，程家庚转身而出。

很快，危无畏从楼里背着包颠出钻进车来。程家庚哼了一声，令司机开车。刚才还小有侥幸，老板这一哼，危无畏便心凉半截儿。其实哪是现在才露的馅，他跟小助理暧昧之事早就传了出去，只是程家庚懒地跟爱将谈论。不知这个年代怎么了，去年招聘秘书时，一个女学生竟是向他抛来媚眼。大学里你受的什么教育？他把女学生喊喝了出去。

他还收到过财务部一个年轻女职员写给他的信：入职以来，我被您坚韧不拔的奋斗精神感动。不知不觉中把您当成了人生导师，每天上班都急切地盼望着看到您的身影，听到您的声音……最后，竟言辞切切地表达了深深的爱慕。程家庚把信件撕个粉碎。公司之外，客户、政府机构和媒体单位里等一些试图跟他多交往的女士，都被他装聋作哑冷淡处理了。他像一座高冷的冰山，让女士们感到寒意。这个小危啊，既管不住自己又看不透女人，蠢猪一头。

司机送至省城机场，直飞半日到达依云。

卢伟向两位老总汇报，两个招标主管已经联系不上了。话不多言，程家庚托出想法，对两位主管的贿赂要卢伟独自担承下来。虽然钱是危无畏从银行取来的，而最后行为系卢伟所为。中标的是铁方集团和卢伟商贸公司组成的联合体，和应用主体实际签约则是卢伟公司，他独自担承下来，危无畏和集团就自然免责了。这样一担挑的后果，有可能罪过重一些。而卢伟不独自担承，危无畏不承认交给他钱，审理结果又是两可之中。卢伟神情漠然。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卢伟急匆匆赶到宾馆，说昨天半夜里接到通知，要自己今天一早到纪委接受问询。逃避是不可能的，程家庚要卢伟如实交代，只是贿赂款的来源需要隐瞒。如有获刑，每一年刑期，集团就给你两百万补助，你就吃点苦，把坐牢当成做生意吧。

说话间，卢伟和危无畏双双接到纪委电话。

两天过去，危无畏回来了，卢伟失联。卢伟妻子来宾馆里哭诉，哭诉卢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铁佛太阳能，请程老板救救男人。再过五天，两个招标主管因涉嫌受贿被提起公诉的新闻出现。危无畏被纪委要求暂留依云，程家庚走访西北市场。

两周后开庭，卢伟包揽了所有责任。接到汇报电话，程家庚心中靴子落地。

扫清上市路上的一大障碍，安然返程。路过银川时，为当地代理商“绑架”一日游。回程途中兴奋未减，有赖爸爸幼时教背唐诗的底子，程家庚又得小诗一：

“默默含泪夏王陵，悠悠荒石贺兰山。印刷冶炼文武技，大白河清十八湾。

古今多少兴亡事，不尽黄河滚滚前。历尽坎坷二十载，直向沪市挂云帆。”

回到柳城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接到郜若桂微信，问他是否看过了她送来的“关于铁佛村‘感恩股’的建言”。管理大权移交安强，办公桌上的文件不过十余份。翻看两遍，不见郜大主任清雅的手笔。扬声问隔壁间秘书可见郜老师材料，不见声音。程家庚喊喝一声你们痴呆了吗？终于，两个秘书惊恐着眼睛出现在门边，一个支支吾吾：“郜老师的材料……靳姐给拿走了。”另一个声音微颤：“靳姐……不让我们告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