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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巨贾魔障之壹 坠楼砸车（第1页）

在季中正的求饶面前，程家庚终是心软下来。

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码，曾经一天要拨打多次沟通工作，现在却是一个接一个恳求谅解的短信。老季再不见一丝盛气凌人。提出撤案，公安反馈要有充足的理由，不能让危害社会的嫌疑人逃脱惩处。非不为也，实不能也，程家庚相告季中正。

去年销售终于突破两亿元关口。而人工费差旅费提高，广告费增多，利润率下降不少，赚了两千四百万。七十多名主管参加的二零零三年经营研讨会上，众人热烈地讨论。程家庚前排静坐静听。他要是一言，要么限制了他人思路，要么一帮附和，还是晚说话的好。此刻安静的外表下，心里头比每个人都激动，今年三十八岁的他，不出意外将成亿万富翁，在工业园，在北郊三乡，或为富。那个冷库大财东，绝对被他越了。

确定新一年三个亿的经营目标，又制止了季中正挖人挖商，满以为能过一个舒心的春节，可就在临近过年时，传来一条消息。东北阿东市，楼顶上被大风刮下来一台方程太阳能，砸了宝马车，太阳能弹起，又翻到旁边的大众车上。小代理没实力，俩车主要求公司出面。

危无畏前往阿东。大众车旧车，车主同意一千块钱误工费并修车解决。宝马车新车，危无畏提出4s店按最好的部件更换维修，车主诉求换新车，谈到大年三十也未谈妥。

年初三，程家庚照例去给娘拜年。瑶叶是年前回的家，头一天娘儿俩还客客气气，隔日就被老娘问起婚事。老太太下令，要她过了年把自己嫁出去，说她不出国的话外孙该打酱油了。瑶叶跟老娘嘻嘻哈哈。儿媳到来，老太太要她帮忙给小姑子找人家。老人们跟孙子孙女玩了一大天，临近傍晚，程家庚才动身回返。

路上，郜若桂问男人给妹妹找个什么样的对象。人长得标致，但年龄大学历高。程家庚想起那年在金城的山上遇到野鹫，巴波把瑶叶遮在身下俩人紧紧搂住的情景。不便跟妻子说出，让她探探瑶叶口风。妹妹的终身大事，娘急他也急。

年后开工，阿东代理商来传真，晚报上刊登了新闻：《大风刮下太阳能，砸坏宝马大众》。好在新闻里没有点名，而其它太阳能代理商则抓到把柄，把晚报放在店里，向顾客证明方程之不可靠。阿东代理商一天一个电话，事情不解决，生意没法子做。个人之于工厂是弱势，社会上眼光有偏向，程家庚觉着不能因小失大，要危无畏再次赶往阿东。

手机来电，看到老师的号码程家庚松了口气。齐博士告诵他，任何问题都没查出来。自己养好腿病，要尽快恢复工厂运营。程家庚劝老师，做做科研也好，而齐博士口口声声要再把工厂做起来。受到无端打击还要拼劲儿干，干好了收入也不会多多少，程家庚有些想不通。

危无畏处理完车辆赔偿事宜，本想太阳能坠落事件告一段落，而刚到家，又收到代理商传真。《阿东晚报》及所在省的很多媒体和网络，出现了同一篇稿子，名为《太阳能安装有风险》。太阳能坠楼再起波澜。

果不出焦冬余所料，三天后，晚报上出现了电热水器系列科普稿件，文末位置，赤裸裸一家名牌家电报花广告。不难看出，这是这家有实力的家电厂家，针对砸车事件采取的一次打压太阳能的公关行为。正是一报还一报。当初太阳能面市的时候，很多厂家就是靠打击电热水器打开的市场。太阳能有太阳就能，一次投资终身受益，而电热水器永远都在花电费，还有安全隐患。这次太阳能掉下来砸了车，总算让人家找到泄口。

跟名牌电热水器竞争，方程没优势，名牌家电公司实力大知名度高，中国驰名商标。焦冬余向老板建议，有机会方程也可以申请中国驰名商标。获得通过，不仅行业内脱颖而出，也会提升对电、燃气热水器等相近品类的竞争力。焦冬余有思路有经验，对他很是尊重。以往几个副总年龄大资历深，尤其季中正高高在上，自己总有几分压抑。现在格外舒畅。听焦冬余关于中国驰名商标的想法，程家庚深表认同。

之前，多少人相劝为公司脸面买辆好车，程家庚充耳不闻。这次给人家赔了辆新车，被砸的宝马修好过户成了他的座驾。开奔驰坐宝马，职工们觉着老大很风光，也该这样。

平和县领导对太阳能厂寄托希望，全力协调，柳城公安松口。季中正再次在一个晚上来到故地，把贪污的回扣款堆到了程家庚的办公桌上。阻碍恶性竞争的目的达到，一句“季大哥保重”，两人冰释前嫌，季中正拿到了老东家的谅解书。

季中正被报案的消息代理商间飞传，少有人愿意代理没诚信的老板的产品。面对没有转机的市场，季中正生出新念头。工厂倘若能卖掉，投进去的沉没成本就会变现为真金白银。

阿东代理商给焦东余手机短信，告知有关部门要限制安装太阳能。焦东余说笑给老板，砸车事件及电热水器厂家的舆论对卖太阳能有影响，公司可以加大支持力度，但何来此危言呢，笑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