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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裡嗎？」江陽環顧周圍，他們正在客廳里，周邊到處都是易燃的家具，隨便哪一件燒了都是不小的損失。

「沒關係，我會看著你。」6時鳴淡淡道。

旁人這樣說，江陽或許還會再猶豫一二，但這兩天的相處，以及之前6時鳴表現出的對他失控鳳火的遊刃有餘，都讓江陽對其有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覺得6老師無所不能，於是沒再糾結，他伸出五指，嘗試著喚出鳳火。

依然是小心翼翼地努力控制，結果也依然是「轟」的一下，金紅的火焰猛竄了半米高后像是煙花一樣向周圍爆散。

不過，就在這火焰觸及周邊的家具造成損失前，6時鳴抬了下手，在江陽面前乖張不受控的火焰立刻變得溫順可控。

「保持『靈』的輸出，試著跟外放的鳳火建立聯繫。」6時鳴將江陽放出的鳳火收束成一簇無害的火苗後，示意江陽繼續。

江陽照著6時鳴的話去做，一開始他不得其法，但在某一刻，他又仿佛無意間觸及了什麼門徑，他突然就感覺到了，感覺到了『靈』的流動，感覺到了自己跟那簇火苗間的聯繫，但同時，他也感覺到了如火苗一般被完全支配的不受控感。

那是一個遠於他，強大到甚至難以窺清其力量全貌的恐怖存在，致使本該聽令於他的鳳火被對方完全掌控，就連他自己，在跟火苗建立聯繫後，也跟火苗置於了同樣的境地，身體的『靈』在此刻失控，是上是下，是左是右，皆在對方的心念轉換之間。

這種失控感讓人不適，江陽幾乎本能地排斥，掙扎著想奪回身體的控制權，不過，掙扎中他又感覺到有一隻手強勢卻也不失溫柔地按上他的肩膀。

「放鬆。」他聽到6時鳴的聲音。

這讓江陽心下稍定，他意識到掌控自己的人是6時鳴，出於對對方的信任，他開始試著放鬆自己，不再牴觸對方的控制。

只不過，有些時候身體的排斥反應是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在由6時鳴控制的『靈』行經過一個似乎是丹田的靈力積蓄之所時，大約是因為這個位置至關重要，因此觸發了身體本能的防禦反應，本已經聽話配合的『靈』又一次開始反抗。

6時鳴加重了力道，語調卻放得更輕了一些，哄孩子一樣地說：「聽話。」

他同時走近了些許。

不知道是因為那驟然接近的屬於6時鳴的帶著些許檀香的幽沉清冷氣息，還是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江陽體內失控的『靈』還真的猶如不聽話的小朋友一樣被哄好了。

「記住現在『靈』的運轉方式。」6時鳴繼續教學，「然後試著以你想要的方式將其釋放，不僅僅是從手指上以火焰的形式，還可以像這樣。」

他控制著江陽體內的靈力向上走，江陽於是物理意義上的感覺自己腦子一熱，正疑心自己自己頭髮是不是著火了的時候，6時鳴鬆開了他，同時收回了對他身體的一切控制。

江陽恢復自由後，趕緊去摸摸自己的腦袋，確認頭髮安然無恙後鬆了口氣，不過他又緊接著發現，原本洗完澡後還帶著水汽的頭發現在變得很乾燥，就像在太陽底下曬過一樣，溫暖又蓬鬆。

「還可以這樣？」江陽驚嘆道，「那豈不是我還可以用鳳火烘衣服？」

「……可以。」雖然略感無語，但6時鳴還是肯定了江陽的想法。

「那我去實驗一下！」江陽興沖沖地跑上二樓，準備拿自己房間陽台上剛晾的衣服做實驗，換做之前他是不敢隨便用鳳火的，不過他剛剛被6時鳴帶著用了一遍，感覺輕輕鬆鬆、不過如此，因此現在信心膨脹，覺得他上他也行，於是在陽台上放心大膽地一試。

……

6時鳴在客廳等了大約五分鐘後，看到二樓樓梯口探出一個腦袋。

「老師……」江陽尷尬又心虛地探頭，「上來救個火唄？」

6時鳴：「……」

第13章餅乾

火焰被及時控制，萬幸，這場小型火災除了江陽那套衣服外，沒有任何其他人員或財物受損。

當然，如果算上某些不可見的東西，那麼受損的還有江陽方才像氣球一樣迅膨脹的自信心，氣球被戳破後，他此刻終於發覺，控制鳳火的過程輕輕鬆鬆不過如此，那都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控制的人是6時鳴。

他自己試著像6時鳴那樣，不召喚出明火，只將鳳火以一種可控的熱意的形式來使用，結果就是溫度失控，火焰瞬間燎起了衣服。

「老師，我試著用你教的方法來使用鳳火，但感覺還是很難控制啊。」重回到客廳後，江陽說道。

6時鳴教的方法無疑是有用的，江陽感覺自己喚出鳳火時比之前省力了很多，但依然很難控制其強弱，類比一下的話，那難度不亞於高空走鋼絲，身體稍微有一些失衡，後果就是災難性的。

「因為你對法術的精控力太差。」6時鳴毫不客氣地評價道，「想要真正掌握一門法術，不是能使用出來就行的，你對法術的精確控制能力將直接決定其強弱。」

「那要怎麼辦？」江陽舉手。

「練。」6時鳴言簡意賅，「第一階段我要求你能夠可控自如地收放鳳火，你的實踐課就是用來練習的，等你能夠做到這點後，我會給你制定下一個階段的學習目標。」

江陽於是開始練習，他感覺自己猶如一個失控的燃氣灶，忽大忽小的在家裡放火，而6時鳴則是一個盡責的消防安全員，在他每一次失控時，及時地將火焰控制在無害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