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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柠檬的两端切掉扔了，中间部分都被切成很薄的柠檬片，米勒把柠檬片端了过来。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离开了。吴斯的後半句话被米勒打断。

“你知道我在什麽情况下需要新鲜柠檬？”将柠檬放在架在床上的桌子上，米勒问吴斯，这不该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如果你真的认真调查过我的话。

确实，吴斯从遇到采尼後就有些混混沌沌，更别说绕著城市找了一圈柠檬，最後还自以为聪明地以为对方追踪自己的行踪，吴斯今天脑子就没清醒过，至於米勒为什麽要新鲜柠檬，他压根就没去想，但现在被这麽一问，倒是想起了那份米勒的详细资料。

“你要看片？”这是一个奇怪的癖好，米勒在认真看电影，特别是恐怖片的时候，一定要含著新鲜的柠檬片，说是柠檬可以刺激舌头上的味觉，达到放大味觉的作用。因此，在看到某些紧张的或者刺激的时候，原本就会分泌过多的唾液，在含著柠檬的情况下，就会被放大。米勒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记下哪些情节，起到什麽作用。

“不止是我。”米勒靠在床上，拿了一片柠檬含在嘴里，用遥控播放之前就塞进去的碟片，“我也希望听到你的想法。”

电影开始播放，不是什麽电影历史上知名的影片，而是他自己的，城市密码第一部。

吴斯不知道这家夥又在搞什麽鬼，但他此时的意图却很明显了，留下来，陪我看片子，顺带聊聊你的感受。正因为是自己的影片，所以无法客观地评判什麽，那……为什麽又是我呢？

没有问为什麽的必要，你老板要你这麽做，你又哪能唧唧歪歪说不要。

只是看了眼没有沙发的房间，能够安心看电影的，要麽就是像现在一样杵在床边上，要麽只有躺上床。床很大，且中间放著一个小桌子，上面搁著柠檬，米勒躺在另一边，即使吴斯躺下，两人也不会碰到，就当是一个超舒适的双人沙发就是了。

“你的想法会比较接近业余影评人。坐下吧，陪我看一会儿。”在见了路易之後，米勒也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他很现实，不代表他没有追求，他的追求也不是超现实的，他会让路易出演城市系列大结局，为了让这部系列电影在全球电影史上留名。

既然米勒都这麽说了，吴斯也只能坐上床。片头已经放完，第一部的城市密码故事非常精彩，让人一看开头就禁不住想要看到最後，这种吊人胃口的悬疑剧，想要抓住习惯了重口味的都市人眼球，真心不容易。

冉轩扬也曾经说过这部电影，承认它的故事非常好，这就是中国最缺的东西啊，没有想象力，没有好的故事，你说我们国人是有多可悲？劈里啪啦夸了一大堆，顺带还愤青了一把，最终不忘自负地来一句，就是电影语言一般般，这个冲进好莱坞的新锐导演，也没怎麽样嘛，这故事丢给我，一定拍得比他好。

当然，冉轩扬也只是说说，在他口中，没有一个导演比他好。但在心里，却还是会很认真地学习每个导演的特色。

“恐怖片和其他影片不同。如果不能做到让观众有代入感的话，就是失败。”故事开始没多久，米勒就打破了沈默，看样子真的像是要和吴斯讨论一样，“这个开头，你怎麽看？是以旁观者的眼光在看待吗？”

因为故事是和生活挂钩的，这一部是说一系列的蹊跷意外事故，总是发生在这个商场附近。

其实吴斯很想回答米勒，他看任何一部电影都不会有代入感，他已经习惯以评论者的角度去看电影，根本无法融入到电影中去，无论是谁的，什麽电影都是。

“我会想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这也是男主角在想的。”

老大，这不一样，我是想编剧是怎麽编故事的，而不是通过男主角想为什麽发生这一切。吴斯推了下眼镜，心里默默反驳。

由於是恐怖片，在这样全神贯注的氛围下，配合上环绕式音响带来的震撼，即便是看过的内容，也有了些异样的感觉。这套城市系列的恐怖片，吴斯之前看过三次，一次是最初上映的时候，一次是冥宇想要接拍米勒电影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最近，自己成为他助理的时候。

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认真投入地观看。仿佛男女主角的每一次喘息都在自己的身边响起，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也变得紧张，这种紧张就像把你周围空气中的水分吸干，使你产生呼吸不能的错觉。

当男主角险些被拽进鬼门关时，吴斯微微震了一下，不可否认，在前几次看的时候，并没有这番心跳加速的感觉。

“在不知道会发生什麽情况的时候产生的恐惧，和情况突然出现时产生的惊吓，是不一样的。”米勒说话的同时，又拿起一片柠檬片放入口中，“总觉得有什麽要发生时，舌头两侧会产生酸味错觉，分泌出很多唾液，而当真的惊吓到来时，你将感受不到任何味觉，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一部好的恐怖片，不在於这样的惊吓有多少，而是看整部片子中，你分泌出唾液的时间为多长，说明你的神经都高度集中在片中，被情节吸引。”

感受了下口腔的里的味觉，吴斯并没有发现米勒说的什麽唾液分泌，他刚才确实有为男主角揪心，也知道在那个地方会出现什麽，但意外却在自己想像到的那个点之前就到来了，所以才多少有了吓一跳的感觉。

“然後在这种观众知道会发生什麽的紧张期待下，如何能出其不意地在他们意料外的地方冒出什麽东西，就是最难把握的地方。”

“这些片子你应该看了无数遍吧，你早就能背出每一幕戏的内容不是吗？”言下之意，你现在怎麽可能还找得到第一次看这部片子的感受。

“不把自己当局外人就行了，而且柠檬有加速分泌唾液的作用，只要有一点点紧张就会让我知道。”

吴斯皱眉，一脸不确信地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柠檬片。

“你可以试试，第二部就要完结了，在最後时刻，他们还会遇到一个意外。”将还剩最後几片的玻璃碗推到吴斯面前，米勒淡淡地说。

拿起一片柠檬片，吴斯似乎还在做心理挣扎，吃柠檬这种怪异的举动，真心没怎麽在中国人中间看到过。

“只需要放在舌头上，含住就可以了，没有你想的那麽可怕。”

吴斯张嘴，将并不大的柠檬片放在舌头上，然而，就在他要含住的时候，强酸带来最直接的刺激使他瞬间吐出柠檬片，吐出舌头，唾液源源不断地涌出，酸得吴斯连眼泪都差点飙出来。他捂著嘴跳下床，冲向一旁的吧台。

就在吴斯刚含住柠檬片有剧烈反应的时候，米勒想要调侃一句，你还真敏感。然而就在他扭头看向吴斯的一系列举动时，这句话最终没有说出口，因为那一刻，当吴斯的舌头滑出唇瓣，连带著仿佛要溢出口的唾液以及连眼睛都湿润的样子，使他下身一紧，想起了那一晚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