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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烧掉的眉毛和胡须已经长出来了，浓眉大眼的美男子，一咧唇，又是骚气而猥琐的笑。

田岳从巨大的电饭锅里盛出米饭，放到巨大的盆里，拿着铁勺，问许小黎：“有没有哪些爱吃的菜？”

田岳做菜很有一手，菜品丰盛，色香味俱全，许小黎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抬手指了几样，田岳用铁勺舀了，依旧是放在巨大的盆里。等舀完菜，田岳用铁勺把巨大的盆里的饭菜拌了拌，连铁勺加盆，一起递给了许小黎。

许小黎道了一声谢，接过来，坐在了餐桌边。

田岳又拿起另外一个巨大的盆，照样给凤皇拌了一份饭菜，但没有给它铁勺。凤皇吃饭从来都是直接伸头咬，直接方便。

凤皇盘在餐桌上，面前的盆和许小黎的并排。

许小黎特别能吃，田岳在给许小黎添了十几碗米饭之后，就果断地买了现在这个巨大的盆给她作碗了。而许小黎的手指骨坚硬，不灵活，不能灵便的使用筷子，田岳顺便给她买了个铁勺挖饭吃。

老妖钟看了看凤皇和许小黎的量非常多的饭菜，不满地拿筷子敲了敲自己面前的巴掌大的小碗，抱怨：“为什么我的饭这么少？”

田岳端起自己的小碗，吃了一口米饭，慢悠悠地回答：“你说过，你只吃一口。”

老妖钟狡辩：“我没说过……”

凤皇和许小黎一起盯着他，老妖钟感受到了压力，他连忙护住自己面前的米饭，干笑道：“我开玩笑的，我饭量很小的，真的，这一碗就够我吃的了。”

地暖开着，别墅里很暖和。电视没关，不知道在放着什么，不大的声音作为吃饭的背景音，气氛温馨。

田岳很快放下筷子，他吃完了。

“你这几天修炼有什么进展吗？”

许小黎咽下口中的饭菜，迟疑了一瞬，才开口：“我发现，我身上腐化的皮肤在蜕……蜕皮？”

从前几天开始，她身上的腐肉不断地往下掉落。许小黎每天都将自己包裹的严实，戴着手套，生怕掉落下来的腐肉弄脏了地板。

“这是好事。”田岳看了一眼老妖钟，按照他说过的，丧尸修仙，先从丧尸修成人，许小黎蜕掉丧尸的皮肤，便是迈向人的一大进步，“你注意看看，蜕完皮的地方新长出来的皮肤是不是和人类一样。”

老妖钟注意到田岳看向他的视线，一边对着田岳讨好的笑，一边飞快地夹走盘子里最后一块糖醋排骨。

许小黎想过自己蜕皮是朝向人类转化，如今听到田岳也这样说，她不由松了口气。

凤皇嚼着嘴里的鸡肉，指挥田岳给它盛汤，它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它昂着头，吐着蛇信，阴森的眼里全是关心，对许小黎说：“许小黎，你看，郑铎都让你去帮忙捉妖了，捉到妖，我们肯定能拿好多钱。你就不要再去捡垃圾了吧？”

怕许小黎不同意，它又补充：“你别担心我们最近没钱吃饭，我真的还有钱的，很多。”

这世上，没有人喜欢捡垃圾，许小黎也是。

又脏又臭，可生活所迫，许小黎不得不去。甚至，在郑铎找上门之前，许小黎还想着，是不是要重操旧业去搬砖。

她该感谢自己是丧尸，对外在的味道可以轻易隔绝，又有一身异常强大的力量。不然，她连养活能吃的自己都没办法，何况凤皇。

“好！”许小黎答应了。

不用再为吃喝奔波，还拥有了重新成为人的希望，这是许小黎从睁眼发现自己是丧尸之后最轻松的时刻。

末日九年，无数人成为丧尸，失去理智，失去意识，只留对新鲜血肉的渴望。

从一开始，许小黎就害怕成为那样子丧心病狂的丧尸。

她不愿意依靠强大的力量去为非作歹，也不愿意破坏既存的社会秩序。她宁愿去捡垃圾、去搬砖，依靠自己的劳动力去赚取食物。

甚至，成为了世上混得最凄惨的丧尸。

可是，许小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