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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意欢无论怎么看，对面自然卷的眼睛里简直一片死水，完全没有对决的气氛。在这样的空气里站下去的话，谢意欢觉得自己要睡着了。

敌不动，我不动。敌未动，我先动。

这句话不是在描写谢意欢的。

在接下来的十几秒里，谢意欢都无比地懊悔，恨不得把之前愚蠢的自己吊起来用沾满辣椒水的皮鞭前前后后正面反面地抽上三百下。

因为——

就在十几秒前，自然卷以谢意欢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将她飞扑到了地上。

天旋地转，她眼前只匆匆闪过少年的一角白衬衣。等再能看清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切切实实地扑在地上。

太近了，少年的卷发几乎要触到自己的睫毛。

谢意欢觉得自己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的斧子在被扑倒的时候砸在了地上，她现在也看不见在哪，只能伸出手慌张地在地上四处乱摸。

然后，谢意欢被自然卷狠狠地收束在怀里。

自然卷的力气极大，谢意欢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掉了。先是巨大的疼痛感，随之而来的惊讶又将疼痛烧得一干二净。自然卷他，用脑袋在谢意欢的颈窝里蹭了蹭。

什么情况？

几个意思？

被一只性别男的丧尸抱在怀里，还蹭了蹭……这个时候究竟该喊救命还是喊非礼？

但无论如何是要奋起反抗的，谢意欢也总算是找回了理智，她的力气也算是惊人的，她立马就开始挣扎起来。但面前这只自然卷也不是泛泛之辈，更不像之前他的两个前辈那样嘎嘣脆。争执之下，竟然勉勉强强打了个平手。谢意欢不再死死地被压制在自然卷地怀里，可自然卷仍掐着她的手臂让她逃脱不开。

而且，自然卷还在锲而不舍地把头往谢意欢那边凑。这一次他微微张开了嘴，谢意欢全部的视线都被那又长又尖的獠牙和血迹吸引，然后那种全身冰冷的感觉又再一次回到谢意欢的身上。她害怕极了，觉得自己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发抖，想也没想她就用没有被擒住地另外左手按上了自然卷的脑袋，希望能将他推开，希望能离他的尖牙远一些，离死远一些。

那是羊脂玉一般细腻的触感，虽然谢意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会有心情来感受这些。

而奇迹就在这一刻发生了，就在谢意欢将手指按上自然卷的侧脸的那一刻。

自然卷停止了挣扎，施加在谢意欢身上的力气也统统消失。而最让谢意欢吃惊的是，他的獠牙也一寸一寸地在回缩，最终成了只冒着尖尖一个头的虎牙。

这是，变成人了？

谢意欢不敢肯定。

逃！这是谢意欢的第一个想法，可她刚刚才往后爬了两步就又被捉住脚踝了。大概是因为自然卷现在看起来更加无害了，谢意欢有些胆肥地直接往他手腕上踩了几脚，甚至还张口骂了自然卷一句。

“流氓，放开我！”

自然卷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了，但是看反应又并像是变成了人。他没回应谢意欢的话，估计都没懂“流氓”是什么，像是作为报复谢意欢踩他手腕的样子，他抓着谢意欢的脚踝往后拉了拉，但比起谢意欢使尽了吃奶力气，自然卷的力气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等级。力气虽小，但他把谢意欢的脚踝抓的极牢，谢意欢根本逃脱不开。

到了现在，谢意欢紧张的情绪多多少少也放松了下来。她继续放轻了力道踩了几脚自然卷，然后问道：“自然卷，你现在究竟是人还是丧尸？”

因为这个问题实在太超乎谢意欢的理解力，她连问话的声音都有些不稳。

想象中的没有回答，如果不算自然卷又扯了几回谢意欢的脚踝。

“诶，听不听得懂我说话？”再踩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