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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预兆（第1页）

桃花乡正在开党委会，张进强正在讲话，他说，桃花乡的公路通了，为桃花乡经济社会展搭建了一个平台，这个平台就像舞台。舞台搭起来了，关键是如何跳舞，舞蹈好，舞台的作用挥得好；舞蹈不好，舞台的作用就挥不出来。桃花乡的舞蹈就是挥特色种植业和养殖业，我查了一些资料，又让县农科所的同志查阅了桃花乡土壤和气候条件，初步认为桃花乡适合种植葡萄。桃花乡到底适不适合种植葡萄，不是我能判断的，因为，我必定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要到省农科院咨询相关专家，由他们来确定。就算适合种植葡萄，那也是技术活，我们全乡干部职工估计也不会，也要请省农科院的专家做指导。明天，我先去省农科院咨询相关专家。

张进强接着说，给各村修建党员活动室的工程已经启动了，乡政府要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抓紧建成，门面客房租出去了，有了钱补贴村干部，村干部才能稳定，农村基层组织才有战斗力。一会儿这个村支书要辞职打工，一会儿那个村主任要辞职做生意，你们说，这样的队伍怎么带，扶贫项目谁来组织实施？种植葡萄谁来动员群众等。有了较高的补贴，都愿意当村支书，我们就可以选择有文化知识，懂得经营管理，愿为老百姓办事的能人当支书。如果，自己家庭的经济都搞不好，又怎么带领全村群众脱贫致富。布朗村唐亮已经答应参选村支书，这个人就是典型的能人，当过兵，当过班子，又是党员，懂市场，会经营管理，他如果当上村支书，我看布朗村就有希望了。舒书记，你们要抓紧按照程序办理，确保唐亮能够选上。你不要认为是你的小舅子，你要回避。选他当村支书是我的意见，你只是落实我的意见。

杨兴富和刘敏分别说选唐亮当村支书也是他们的意见。

散会后，刘敏来到张进强的办公室，向张进强汇报：广中市教育局已经同意了我们设计的全县中小学计算机培训网络建设方案，认为这个方案很好，既经济又适用，让我和赵兰最近去一趟广中市教育局，交代一些具体要求。这个方案主要是广中网络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做的，这个项目他们意向让广中网络工程有限责任公司承建，将通知他们去投标。主要考虑到有利于降低建设成本和后期维护，更主要的是他们看过广中网络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做过的网络和提供的服务，认为比较好。广中网络工程总公司昨天已经任命赵兰为广中网络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天阳分公司副总经理。

张进强清楚，广中网络工程总公司任命赵兰为广中网络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天阳分公司副总经理，是出于三个方面的考虑。第一方面，赵兰给公司揽到了这么大的业务，公司提拔她，既是对她的奖励，也是激励其他员工为公司做出贡献。第二方面，广中市教育局点名让赵兰与他们对接这项工程，如果让一个公司中层去对接，规格不够，是对广中市教育局的不尊重。第三，从赵兰目前的展势头看，她会成为公司的重要依靠，会给公司带来更多的业务，使公司在西蓝省站稳脚。

刘敏看了一眼张进强，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显得很平淡，她接着说，赵兰又升官了，确实为她高兴，让她请客。

她心地善良，对广中网络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和桃花乡的扶贫工作都尽心尽力，既为东山县赢得了广中市的教育扶贫项目，同时，也给广中网络工程有限公司拉来这么大的业务，提拔她是必然的。这叫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一切都是自然的，我们确实应该为她高兴。张进强露出笑容说。然后叮嘱刘敏，你们准备一下抓紧去广中，好好了解广中市教育局的要求，保持沟通顺畅，做好建设协调工作，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好，让广中市教育局满意，千万不要辜负他们的希望。

你什么时候去省农科院？刘敏问。

明天早上出。这次回去主要办两件事，一件是去省农科院，咨询葡萄种植的事。另一件是联系天阳最好的小学到东山县开展示范教学。

要不然我和赵兰先陪你去？她用征求的眼光看着张进强。

张进强摆了摆头说，不用了，你们手上的事也很多，而且最近又要去广中，这些都是又急又重要的事，抓紧去办。

我们一起去，赵兰可以和你换着开车，就不会太辛苦。你一个人去，路上开车要注意安全，累了就停车休息一下，就算晚一两个小时到家，只要安全，就是值得的。

好的，我向你保证，绝不疲劳驾车，确保绝对安全。张进强认真地说。

我回教育局了。

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刘敏从张进强的办公室出来，下楼后，驾驶员已经把车开过来，她上车后，车子就开走了。

早上六点多，张进强起床，先洗漱，然后把房间打扫干净，整理规整，又把桃花乡种植葡萄需要的材料收拾齐全，认真查看了一遍，装进公文包，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装进衣服口袋里，提着公文包出门，把门锁好，下楼去食堂。

张进强走进食堂，小桃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一碗肉末粉条，一碟泡菜。小桃就说，张书记，今天的粉是我从街上买来的。张进强笑了笑说，起晚了吧，没关系，谁都有睡过头的时候。小桃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回头看着张进强，说，我没有睡过头，我知道你今天一早就要走，所以我比往常还起得早，给你做早餐，奇怪的是无论如何煤气炉都打不燃火，开始我还以为是没气了，可是我前天才换的气。我看时间来不及了，就到街上给你买了一碗粉。等我把粉拿回来，又去打火，一下子就打燃了。我把火关了又重新再打一次，也是一打就着，连续试了几次都是这样，你说怪不怪。小桃一脸疑惑地说。没什么奇怪的，机械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这样作弄人。张进强告诉她。张进强迅吃完早餐，喝了一杯开水，提着公文包走出食堂，向大院走去，刚走到车前，手机响了。是赵兰打来的。张进强没想到这么早她会打电话过来，难道有什么急事。他接通电话，并问赵兰有什么急事？

赵兰说，我要去天阳，搭你的车。

你去天阳干什么？

刘鸿局长说，你把到东山开展示范教学的学校联系好后，让我与学校就开展示范教学的具体事项进行对接。

昨天我给刘敏说过，我去就行了，你们抓紧准备去广中市教育局。

是的，刘敏给刘局长汇报后，刘局长说示范教学有很多细节上的事情要对接，让我去做对接工作。

张进强也不知道说啥。沉默了。

赵兰说，局里的驾驶员已经把我从县城送到去天阳的公路口，我现在就在路口等你。

张进强本来劝她别去，把手上的工作处理完后，抓紧去广中。现在她人都等公路口了，还能说啥，只好说，好吧，你就在那儿等着，我估计一个多小时就到。

你开慢点，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的，一会儿见。

张进强挂了电话，收起手机，掏出汽车钥匙，按下开车键，车灯闪了一下，门开了。张进强上车后，转身把公文包放到后排座位上，动汽车，挂好前进挡，松开手刹，汽车跑起来，出了院门，上了公路。赵兰已经在路上等着他，他不想让她等待的时间太长。从工作的角度讲，他希望赵兰别去天阳；从情感上讲，他是希望赵兰陪同他去天阳，现在没有了选择，心里反而急着见到她。今天的太阳出得早，感觉是晴朗的天，可是一会儿从天边飞来一片乌云挡住了阳光，乌云过后，阳光又照亮了大地，接着又飘来一串乌云，遮住了太阳，乌云与太阳好像是杠上了，一定要决出个高低。张进强驾驶着车，看着远方，秋风从窗子吹进来，拂起他的头，他感觉到秋天早晨的清凉，他把车窗关小了一点。他开车不喜欢开空调，一是感觉空调吹来的风味道不好，二是觉得开空调浪费油。他一上车，第一件事是打开车窗，用车窗打开的大小来调节车内的温度。清晨让他神清气爽，车也比较快，一会的工夫，车子就爬上了山梁。突然，他看见两只纯白色的狐狸坐在路中央，背对着他，像雪地上堆塑起来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白色的狐狸。他家乡也有狐狸，是棕红色的，常去他们寨子偷鸡。每次狐狸到寨子叼鸡，搞得鸡飞狗跳，他和其他小伙伴唤着狗使劲地追赶，狐狸一点也不紧张，叼着鸡在前面跑。当他们追到山岗上，狐狸已经跑到对面半山上，直线距离不足两百米。狐狸知道他们已经跑累了，不会再追它，干脆把鸡放到地上，面对他们坐着，一副看你们能把老子怎么样的样子。张进强被气得捡起石头扔过去，飞过去的石头不足四十米。狐狸看后，不停地摇头嘲笑他们，气得他们直跺脚，非要弄死它不可。张进强知道狐狸居住的山洞，和小伙伴们商量后，分别在狐狸洞的入口和出口堆起一大堆柴火，同时点燃，让滚滚浓烟向狐狸洞里灌，心想这次狐狸一定被熏死。可是没过几天，狐狸又来寨子叼鸡，张进强才知道狐狸并没有被熏死，也许狐狸洞还有其他出口。后来，张进强的堂兄当兵复员回来，又当上了民兵排长，他手里有一把半自动步枪。狐狸又来寨子里叼鸡，他们和往常一样追到山岗上，狐狸在对面的半山上把鸡放到地上，面对他们骄傲地坐下，蔑视地望着他们，看你们能把老子怎么着。其实狐狸犯了一个刻舟求剑的致命错误，随着堂兄手起枪响，狐狸倒在地上，从此以后，寨子里再也没有出现狐狸叼鸡的事件。张进强对狐狸从来就没有好的印象。但是，这两只雪白的狐狸没有让他产生一点厌恶感，他感觉它们没有恶意。他按了一喇叭，听到喇叭声，狐狸转过身望着张进强，没有离开的意思。它眨了眨眼，又摇了摇头，好像告诉张进强此路不能走，你回去吧。张进强想到刚才吃早餐时，小桃给他讲的煤气灶打不着火的事，与眼前的狐狸堵路连在一起，他预感到狐狸也是在给他某种不祥的预示。赵兰在前面等着他，他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而取消行程，那就显得有点荒唐可笑。他又鸣了一声笛，狐狸起身走了，它没有往路边走，而是向前，张进强开着车缓缓地跟在后面。大约走了三百米，回头又看了看张进强，向路边走去。看见狐狸离开了公路，张进强鸣了两声笛，似乎在向狐狸说再见。他加快了车，很快就上了3o2国道，向县城方向驶去。汽车一直与都柳江并行，逆势而上。由于早，路上的车并不多，所以他的车跑得较快。秋天在都柳江两岸峡谷绿色的植被上点缀出金黄色的斑块，丰收的氛围渗透了每一寸土地，写在了人们的脸上。张进强心中充满很多期待，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桃花乡的老百姓不仅在秋天有收获感，要让他们在每一个季节都有收获感，真正地走出贫困，逐渐走向富裕。

汽车来到了进东山县城的岔路口，他没进城，直接加前行，他知道赵兰在县城的下一个出口等他。

绕过县城后，张进强看见远处有一个人影，他加快了车，人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是一位身穿浅色风衣的女生站在那儿，晨风吹拂她的长，她身边放着一个旅行箱，右手提着个提包，像一望无垠的大地上一棵孤独而秀丽的风景树，一位从岁月的那头走来的旅行美女，凝视着远方，等待着远方人儿到来。她转过头来，看见张进强的车子后，她踮起脚跟，左手不停地挥着，十分激动，像盼来了星星和月亮。张进强鸣了一声车笛，表示我看见你了，地平线上的美女。他加快了车，汽车直接开到赵兰面前，靠路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