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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第十区十八（第1页）

先下线吧，凌霄心想，这次这个地图让她感觉不太适应，一来责任似乎重了起来，二来她似乎真的把梓烟一行人当做游戏外的朋友来看待了，如果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她或许会难以接受。梓烟究竟为何而死，是否会与那位少女有关？司命究竟是为他好还是要害他，为什么要可以隐瞒莫夕一的过往？颍皇与鲛人少女的过往又是怎样一番光景？种种一切，凌霄不得而知。她想弄明白，又不想弄明白。

被困在迷雾里的感觉太让人难受了，无知者固然幸福，但太过被动，凌霄不喜欢这样。可如果她继续走下去，当一切水落石出，谁又知道，结局是否会比现在好呢？

凌霄打开显示屏，发现顾葳和叶菲菲都还在游戏里，她顿时又感到一阵懊恼，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要不要再登进去呢？

就在凌霄纠结的时候，电脑响起了提示音，是若谌。

【在不在？忙着刷第十区么？方便的话下线之后给我打个电话吧，多晚都没关系，这几天我是熬夜君～】

凌霄连忙拿起了手机，即将拨号的时候又有些犹豫，万一他在开会怎么办？岂不是太打扰人家了？

她看看时间，八点半。这个点，应该是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吧？

鬼使神差的，凌霄的手按了下去。

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正打算挂掉的时候，对方已经接了。干净爽朗的男音传来，不知为

什么，凌霄感觉心里不知不觉平和许多，但又有些下意识的小紧张。

若谌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笑意，但凌霄感觉他似乎有些疲惫，“喂，凌霄？从游戏里出来了，还顺利么？”

凌霄无奈到，“这个点出来，你说顺利么？快别挖苦我了。怎么突然让我打电话，你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若谌将西装外套搭在椅子后面，长腿随意架在办公桌上，整个人仿佛一瞬间变得轻松惬意。

“你找我？纠正一下，是你叫我找你。”凌霄随手整理了下桌上的画稿，突然有种想将若谌画到纸上的冲动。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凌霄脸上莫名地烧了起来，若谌这句话听着就跟在哄小孩儿似的，他们俩现在最多也就是刚混熟的朋友关系，他这个调调，还真不怕别人误会啊……

凌霄撇撇嘴，“你可别，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尽在那撩闲，少逗弄人了，有正事就赶紧说，我现在还有时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这样说之后，对面似乎沉默了一会儿，许久，若谌的声音才又响起，倒是郑重了许多，“调戏你也是正事——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凌霄有一瞬间的呆滞，脸上似乎又烧得更厉害了，她极少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算从前在学校里有被男孩子告白，但对方大多看她表面冷清，很快就退却了，故而凌霄这也是头一回

听到一个异性这样对她说话，于感情方面，她是一窍不通。凌霄唇齿不清地嘟囔着，“你们霸道总裁都这么闲的么？”

若谌轻轻的笑声又在耳畔响起，凌霄觉得心里似乎被一把小勾子挠啊挠的，有点痒，“哪里闲？我说了这是正事。”若谌自知这样的调笑须得适可而止，不能太过了，不待凌霄回击，他便将话题掉了个个，“这次不像第九区，我这回是真的抽不开身玩游戏，不过琛进去了。”

“你俩这是轮班呢？”

“嗯，你也可以这么想。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很难受？”若谌泡了杯咖啡，起身站在窗边，看窗外霓虹初上，心里想的却不是眼前的风景。

凌霄有些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这样问问题……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是有点难受。”感觉那些原本应该与自己毫无交集的故事却一点点编织到自己的生命轨迹之中，一开始有点陌生，但踏进去之后，既想摆脱，又不想摆脱。明知最后的结果或许是充满悲伤的，仍然忍不住要去拼一拼……从第一个红后开始，然后是菲尔弗，维克多，再到现在……“我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把他们和自己区分开来。”凌霄不知不觉间将内心真实所想说了出来，系统的话也恰好响彻脑海，“如果有一天，他们都被当成是一道无用的数据被清除掉……我可能……”她有些接不下去了，这个如

果，这个可能，可以的话，她不希望会发生。

若谌沉声到，“系统找你了？”其实他大可不必问，因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嗯……”凌霄同样看着窗外，思绪却也飘飞。

“若谌……如果有件事情，你预料到它的结尾会是充满泪水的，你会继续参与呢？还是早早脱身呢？”凌霄有些迷茫，她看到窗上映出的自己的眉眼，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她想到了司命老头那被诅咒的双眼，梓烟虽知天下事却依然纯净通透的双眼，还有颍皇那双，时而睿智，时而温润，时而盛满思念与悲痛的双眼。她不知道自己的介入，会为他们带来些什么。对于未知，凌霄第一次感到这样无助。

“如果是我，我可以回答自己。但现在面临选择的是你，凌霄，我不能回答你。”若谌看着夜空中的圆月，“我只能说，遵从心的方向，你认为你想要怎么做，那你就那样去做吧。”

遵从，心的方向么。

凌霄轻轻抚摸着她的画纸，油墨的香味适时散发出来。

也对，谁又能百分百确定，以后的事会怎么样呢？现在想做，就大胆地去做好了！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也是糊涂了。

扑朔迷离的地方，去查不就好了！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就算她因为种种顾虑止步不前，总有一天，会有其他人来做本该是她要做的事。既然已经站在了深渊面前，就

瞧它几眼呗，难不成它还能反问一句“你瞅我干啥”？

“嗯，说的也是。所以这就是你大半夜骚扰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