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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长洛弄潮儿（第2页）

“多谢太后夸赞。”思晴道，“奴婢们这也是跟宫外头学的，原来奴婢们只知道把花子画在额间，去年荔水踏青，程相家的小娘子在肩头画了花子，然后就在闺阁娘子中流传开来。”

“程相家的小娘子？”

“是啊。”思晴道，“听说长洛很多流行的妆面都是她创的呢。”

“哦？”

“先是在高门闺阁里流行，后来就传到了宫中、市井。”

“这些小娘子们啊，是最好最美的时候……”薛初容感慨道。

“太后是哪里话，您也依旧艳冠后宫。”

“我还艳什么艳。”薛初容对镜道，“去把雷公公给我折子拿来吧。”

思晴转身递过了折子：“这是要给陛下迎选皇后了。”

等‘长风使’进宫，皇后的人选也要定下来了，崔氏、卢氏都是重要候选人，如何给淳晖找个自家人呢。薛初容打开折子，细细过着所有人选，直到她看到了“程安饶”的名字，可是程家虽是如今的权贵，但根基不稳，怎么帮衬得了淳晖……她把头靠在脑袋上，细细思量了起来。

“你有什么想法？”

“太后。”思晴又立马跪倒在跟前，“这么大的事情，奴婢怎好开口议论。”

“思晴，自打我入宫以来，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侍候，别的宫女到了年纪都出宫去了，你为何还一直留在宫里？”

“太后，奴婢舍不得太后。”思晴眼睛红肿道，“奴婢愿意一直陪着太后。”

“当年你到了出宫的年纪，我放你出宫你却执意不肯。”薛初容道，“是因为你工作做得好吧？”

思晴一听，眼睛更是流下泪来，扑簌簌地匍在地上：“太后，思晴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求太后责罚奴婢，千万不要赶奴婢出宫。”

“你自小的郎君已经另娶他人了吧？”

说到此，思晴更是泪如雨下：“太后，怎么会知道？”

“你们都是我贴身的人，什么底子我都得了解清楚啊。”

“太后！”思晴爬上前去，“太后，思晴没有依靠，这个年纪奴婢若出宫去，叫人怎么看待呀？还不如一生都在宫里……”

“你是我的贴身侍女，品阶比别人都高上一段，如你真心想在宫里，那哀家就成全你；但若你想出宫与弟弟妹妹一起生活……还有，你自小的情郎，妻子前阵子殁了……怎么选，哀家也成全你。”

“太后，求太后开恩……”思晴一听，跪俯地上叩。

“思晴，你被挟制了这么多年，是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太后。”思晴抬起头来，目光盈盈，“太后何以认为，太后给得了思晴想要的生活，太后不也被‘挟制’着吗？”

“放肆。”薛初容有些生气，她舒了一口气，“正因我们都势单力薄，才应当携起手来，不是吗？难道你一直想要与宦官们过下余生？”

“太后，宫廷险恶你看不到吗？”

“康元三年，李昭仪在我的荔枝里下了毒，是你第一个现的；康元五年，王淑妃又在我的衣服里藏了飞花粉也是你头一个现的……”太后细数往事，“思晴，哀家不信这是他们安排你做的，只为了让你博得我的信任。你是心善。”

思晴惊异太后竟然知道这么多，她泣不成声。

“凭你的智谋经验，还有你的胆量，你不想为自己未来试一试吗？”

思晴跌坐地上，黑沉香的味道在棠宁宫蔓延，一炷香后，思晴起身道：“奴婢思晴愿为太后效命。”

“好。传下话去，让六品以上官员家未婚配的小娘子，务必要她们出席典仪后的荔水宴。”

“是，太后。”思晴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