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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白天产生了幻觉（第1页）

我被刘凯所讲的这番描述震惊了，我一向是不信所谓的鬼神的，然而现在生的种种事情又强迫我相信它的存在，而如今我只能顺着刘凯的说法往下想，试图找出一个能够平衡自己此刻心情的办法。

“等事情过一阵子再说吧！我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我说。现在王建的遗体还需要处理，我们还需要随时准备被校卫队找去帮忙提供线索，因为荷枪实弹的校卫队是不会相信刘凯口中所说的那套鬼神论的，不管我们把邪灵存在的事实描绘得怎么像一个事实，结果都会无济于事。

只好等一阵子再说吧。等邹聪平静下来，我们或许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史密斯和一个穿着制服的人从外面进来，走到我们跟前，史密斯向我们介绍：“这是校卫队的洛西队长！他有些关于王建的事情想问一下你们！”

我们除邹聪之外的四个人跟随史密斯和洛西队长来到史密斯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挨个被传唤进办公室接受审问。第一个进去的是张诺，在里面待了十几分钟之后出来，然后轮到我，我在系办公室门口和张诺碰面的时候张诺给了我一个无奈的眼神，通过他的眼神我大抵能够判断出这家伙把能招的不能招的都全盘说出去了，而我的判断很快在洛西队长那里得到了证实。

我刚坐下，洛西队长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张诺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说得差不多了，但是我们需要更深入地了解一下当时生的具体情况，你能把当时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跟我们说一下吗？”

“我......”我的嘴开始打颤，我很纠结，我纠结于经过刘凯和我的一段叙述之后，当晚生的事情已经不是我原先看到的事情，那些鬼神和我多年所坚信的无神论在我的脑海产生强烈的碰撞，时不时冒出张建浮肿变形的脸、突然平静又汹涌澎湃的南湖水面、紫红色的抓痕、邹聪狂的举止、刘凯神经质般的表情，在我大脑巴掌块大小的地方不停地变换循环，然后那些循环的东西渐渐融合到一起，我的眼前忽然一片黑暗，不，不是黑暗，那是湖面，南湖的湖面！因为上面波光粼粼的，闪映着月光，那水面离我越来越近，快贴上了我的眼睛，我看见水里藏着一个人，那是王建！他的脸朝向我，向我飘过来，他飘过来的时候在笑！离我越近笑得越恐怖！他伸出了他那没有肉只剩骨头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左肩膀！他那锋利如针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我的肉里。

我尖叫着跳起来，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右手去击打抓住我肩膀的那只手，但是这时又有另一只手抓住了我挥出去的右手，紧接着很多只手伸过来，按住了我身上所有能动换的地方。

“同学！你冷静一下！”

我回过神来，看见眼前站着的洛西队长，抓住我肩膀和右手的手来自于他，还有史密斯和另外一个穿着制服的校卫队员，他们的手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我回到了现实里，顿时浑身上下的力气都消失无踪，我像一堆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

是幻觉。我在大白天里当着一伙人的面居然做了一个白日梦！可是梦里那只抓住我肩膀的手是那么清晰，那么有力，像是要抓断我的肩胛骨，我的肩膀直到现在仍感觉一阵阵刺骨的疼痛。洛西队长抓住我肩膀的手的力道显得柔和了许多，他的目光里也带着些许关切。

我突如其来的怪状打断了洛西队长对我的询问，张诺搀扶着我去了医院，路上，张诺对我说，由于我们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们不会承担什么责任，主要是邹聪，他可能会被列为重点嫌疑对象，但是如果我们几个把当天的事情向洛西队长坦白的话，或许能够帮到邹聪，史密斯那边也会向学校说明情况，争取让校领导对邹聪宽大处理。

张诺在学生会的特长在这时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他总是能从实际的角度考虑，通过他的社交手段很好地解决我们目前面临的棘手难题。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们一天水米未进。史密斯特地给我们送来了几大盒的饭菜，可是我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我的胃在无休无止地翻腾，像是装了一肚子南湖的水，在我的胃部四壁撞来撞去。

为了安全起见，史密斯让我和邹聪在医院待上一晚，张诺刘凯几个人打算在这里陪我和邹聪。

张诺从值班护士那里要来了一件病号服，递给我说：“把衣服换一下吧！”

这时我才现我的上衣已经湿透，但是怎么湿的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你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我一边接过衣服一边问张诺。

张诺愣住了，他一脸吃惊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我没有答他的话，继续问他：“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张诺看起来被我吓得不轻，似乎不相信一向对科学有着浓烈兴趣的我会抛给他这么个问题。他的嘴夸张地张大了，他用无比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不！不对！他不是在看我，他的目光有几分偏离了我的脸，落在我的左肩膀上！

我慢慢地顺着他的目光向我的左肩膀看去，只见上面的水珠没有干透的肩膀上，有着一个清晰的紫红色的手抓痕！

“这是怎么回事！”我狂似的尖叫起来。

邹聪病房的刘凯他们听到我的尖叫，马上赶了过来，看见我身上的手抓痕也都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继续咆哮着，我的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两侧流下来，我的咆哮变成哭喊，哭喊变成掩面抽泣。刘凯他们站在病床周围。默默地看着我，他们似乎也没有找到能够帮我的办法，于是他们只好站在原地，等着我的情绪缓和过来。

我尽力在脑海里回想，这个紫红色痕迹在何时跑到了我的身上，但在我的记忆中除了白天在史密斯办公室我的肩膀在幻象中被水中的王建抓过一次，然后被洛西队长抓住一次，就没有和外物接触过。洛西是校卫队长，自然没有任何要对我做这种恶作剧的动机。那么，是那个幻觉？在南湖水里伸出来抓住我肩膀的手是那么地真实，真实得过我平生经历的任何一件事。

可是，这怎么可能？

刘凯他们坐在我的床边开始研究我肩膀上的紫红色抓痕，那条抓痕和我的皮肤融合在一起，像是一个胎记，像是从我出生以来就带着它一样。

张诺好奇地把他的左手放在我的左肩膀那块抓痕的地方，然后又猛地抽回来，说：“好冰！”

我用手指触碰了一下那个红色的地方，真的如张诺说的那样，好冰，我的手像是在摸着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然后我不知道是由于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我的全身都开始冷，我颤抖着，上下牙齿猛烈地打着架，我激烈地抖动着开始缩成一团，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像有一个人在我头盖骨上开了一个洞，把一根木棍插进我的大脑，然后使劲地翻搅，我眼中的事物开始天翻地转。当我的意识残存殆尽的时候，一床被子盖在了我的身上，紧随而来一只手按在我的额头上，然后我听见张诺说了一句话：“天啊，他的额头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