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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番互相挖苦,姜澈最终还是带上了李磻。不为别人,主要是怕他一个人以后好奇地偷偷去那种地方,应付不来。
李磻拍了拍身侧的腰包,表情奇怪地笑道:“幸好最近些时日赚了不少银子,不然想去都去不成呢。”二人卖酒的生意稳定,财源滚滚,紧巴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别看李磻原来是富二代,过了十几年好日子,可是他这人打小就老实,家中长辈又管得很严,在老家时顶多连和侍女口花花几句的胆子都没有。来到神都之后,倒是想要偷偷到平康坊见一回世面,可还没来得及鼓足勇气实施,家里又出了变故,自然没有心情再去烟花之地。
这次听到姜澈要去玉春楼,李磻按捺不住自己一颗躁动的心,想要跟着瞧一瞧热闹。他也不是非要做点什么,主要还是好奇心驱使长长见识。
次日,二人穿上儒袍,把头梳成大人模样,出赴宴。
站在平康坊的坊门前,姜澈心跳微微加,怎么还有点小激动呢?姜澈想了想,觉得肯定是自己那旺盛的求知欲开始作怪了,嗯,一定是这个原因。他可不会像李磻一样垂涎平康坊里的莺莺燕燕!
进入坊内,姜澈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着一派热闹的景象,他不由得联想起电影《妖猫传》里面的一段剧情:金吾卫陈云樵带着手下人去逛平康坊,里面灯火通明,楼宇内还有空中飞鱼、水上小舟,更别提渐欲迷人眼的“乱花”了,岂一个华丽了得。
平康坊里的青楼楚馆其实是高档的消费场所,里面存在很多卖艺不卖身的清馆人,达官贵人将这里视为风雅之地,很多有钱有势的官宦和富商来自消遣娱乐,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那些只做皮肉生意的场所都是最低级,见不得台上的。
李磻站在街头左顾右盼,也不禁感慨万千,看他那中二的样子,就差大声喊上一句:大爷我终于来了。
李磻精神抖擞,一边往前走一边向姜澈炫耀自己的光辉事迹。不过没说上几句,姜澈就识破了这货的底细,是个“嘴强王者”,实际上啥也没见识过。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没大会儿,就来到了目的地,平康坊之中名气最大的青楼之一——玉春楼前面。
青楼虽然名字中带有一个“青”字,其建筑却和青色没有一点关系。玉春楼是一幢木制的三层楼房,外表墙壁涂成了红色,看上去还挺气派。门前并没有老鸨站着拉客,这种事格调太低,商家不屑为之。
等进了楼内,姜澈和李磻是老太太剌双眼皮——大开眼界。
一进大门,厅内摆放着各种珍奇草木,四周湘帘翠幌,墙壁上挂着不少字画,一看就是出自名家;进入中堂,最显眼的位置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小清池,水池旁还有一个雕刻的假山,整体布局可谓是清池小山,花木掩映于朱栏曲楹之间,坐在这里就令人心旷神怡。
而且两人今天来的时机很好,有“雅集宴”在此处举办,还有一位着名清倌人梳拢,因此玉春楼更是热闹胜过往昔数重。
姜澈对这一派热闹情形很好奇,不过对这里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兴趣。主要是姜澈以现代人的思维看待,逛青楼怎么都算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可是大黎的人却非常热衷认为是雅事,还情愿为此一掷千金。
姜澈觉得在这里过过眼瘾还可以,但不能理解这些人想法,也不想理解,更不想和别人做“同道中人”。
姜澈出示先前收到的请柬,有专门的小厮把他引领到对应的位置。李磻没有请柬,所以宴会上没他的位置,他只能在四周随意找位置坐下远观。
姜澈是第一名,所以他的位置很好,靠在最前边。
姜澈刚坐下,准备瞧一瞧周围的情况,却有一道陌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呦,这不是姜案吗,今天来的挺早啊。”
姜澈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偏头看去,现是一位粉面朱唇、身材瘦高的公子哥,不过其眼睛细小而锋利,印堂狭窄,鼻尖呈尖形,虽然脸上挂着笑却显得整个人有些阴鸷。
这位公子见姜澈转头看向自己,先开口进行自我介绍:“在下秦熺,久仰姜兄的大名已久,与姜兄一同参加了神都大考,不过技差一筹,忝居第二名。”
秦熺所说的第二名当然名列甲榜第二。秦熺父亲是本朝的尚书左仆射,也就是尚书省的最高长官,实际上的相。大黎是群相制,三省的长官都算是宰相,不过其中尚书省地位最高,因此尚书左仆射是宰相之。
秦熺为了这次考试提前大量准备,同时他也认为自己是有真本事在身的。此次参加考试自然不是为了一个入学机会,他是想夺得榜好好给父亲长长面子,同时也为自己增加一份好履历以便于将来从政。
却不想,姜澈这只过江龙半路杀出,犹如一轮明亮的皓月让包括秦熺在内的其他考生,与之比较全部黯然失色。这种情况下,秦熺生出了恼怒、怨恨的情绪。
不过,秦熺不是被惯坏的草包,相反,他很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是从小练就的修养,就算对姜澈再是不满,他也不会在表面流露出来,甚至轻易不会自己亲自动手去针对姜澈。
姜澈并不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底细,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回应道:“在下姜澈,今日有幸与秦兄相遇也是很高兴。我也是运气使然,才侥幸成为榜。”
秦熺脸上笑容依旧灿烂,对姜澈说道:“姜兄你不必自谦,在这次大考之前你已成了风云人物啊,诗才了得,能在这次大考之中拔得头筹是实力足够。”
虽然秦熺态度看着挺和善友好,但是姜澈总隐约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不过呢,别人和自己无冤无仇,也没做什么错事,自己不能仅凭借着心中的一丝疑虑,就要对别人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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