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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面面相覷，最後只能憤憤不平地押著女孩離開。

陶白歌忙跟上去，橘貓死相悽慘，這些村民已經不大正常，說不定就是這次押過去出了意外，而且她之前去查看村子中是否有異象，李大牛死的時候她並未在旁，他的死因迷點重重，要在橘貓出事前問清楚。

她覺得小果不大可能殺人，但是橘貓的說法更不可信，普通女子便罷，她一個貓妖有千萬種方法毀屍滅跡，而且她很是喜愛小果，即便殺人也不可能扔在磚瓦房門口。

陶白歌打算從一旁的小路竄去悄悄跟著，然後就在她動身時，突然看見女孩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女孩轉頭向她的方向眨了眨眼睛，嘴唇微微開合。

等在那。

第16章桃溪村有桃花香（十）

陶白歌抱著劍斜靠在磚瓦房大門前，仰頭看著夜空，月朗星稀，夜風拂過帶來些涼意，她沒有用內力烘熱身體，就這麼立在那，鼻尖是縈繞不去的血腥味，李大牛的屍體已被放至一間廢棄的茅草屋內等著下葬，但留下的血跡依舊隱隱可見。

也不知這個回憶多久結束，小遲他們如何了，她打開手臂上的微笑花朵想看看任務進度，劃到其他任務時手微微停頓，她分明記得進小果的回憶時系統提示是「破碎的繭2」，但現在卻已經是「破碎的繭3」。

什麼時候變的？二和三劃分的節點是什麼？

陶白歌蹙眉細想，如果要說一切的轉折點，那只可能是小果被關起來，但是系統卻沒有提示，是因為這是小果主動邀請她進入回憶嗎？

這兩段回憶卻並不是和第一段銜接的，從劇情推算看，第一段回憶的時間線反而在第二段和第三段後面，就像是在為第一段回憶中的結局展開解釋。

思及此，陶白歌有些悵然，這註定是個悲劇。

「啊、啊啊、啊。」門內突然傳出的輕微叫聲打斷了陶白歌的情緒，她詫異回過頭，只聽叫喊聲後是斷斷續續的拍門聲，是小果在呼叫什麼。

他在找橘貓，往日此時橘貓常常會進入磚瓦房陪著他睡覺，他雖然不知道今天白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外面吵吵嚷嚷，不友善的情緒和言論都能讓他意識到發生了很不好的事，現在橘貓又沒能按時出現，他難免慌了神，想要試試外面是否有人能放他出去。

小果拍了好一會兒，許是終於意識到門外沒人，拍門的次數逐漸變少。

陶白歌靜靜靠在門邊，聽著愈發小聲的拍門聲，最終還是狠下心沒進去，這是回憶，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她這麼想著，從袖中掏出前日在一位奶奶那得的一小塊方糖，蹲下從門縫塞了進去。

門內原本躁動不安的小果一瞬安靜，陶白歌動了動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隱隱聽見了咀嚼方糖的聲音，她彎了彎眉眼繼續仰頭看天空。

「你其實可以進去看看他。」

突然自路口處走出來個嬌小的身影，她走進了上下打量一番，回想起陶白歌方才塞糖給小果，道：「你還算有良知，比這村裡的其他人好些。」

陶白歌笑笑沒應，她知道女孩的話意有所指，這個橘貓化成的小姑娘在控訴桃溪村村民的虛偽。

女孩道：「你叫我陳笙笙吧，這是我主人給我取的名字。」

姓陳？

陶白歌瞭然點頭，這姑娘多半與小果的父母有些關係，但眼下更重要的是李大牛的死，這是這個回憶的轉折點，先前陳笙笙讓她等在這，大約是有向她解釋的意思，於是陶白歌直接道：「李大牛的死是怎麼回事？」

陳笙笙也學著她靠在門的另一邊，仰頭看著天際，道：「我殺的。」語氣平淡得像剛殺了條魚吃。

「為什麼？」陶白歌不解問道。

「你跟我來。」陳笙笙道。

陶白歌跟著陳笙笙來到一間破舊的茅草屋前，這是存放李大牛屍身的地方，她有些不解，正要轉頭問陳笙笙帶她來這裡的用意，還未說出口，陳笙笙突然拉著她的手臂躲到了一邊，黑暗中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來人走走停停，像是在觀察四周是否有人。

她目光跟著那人移動，見他躡手躡腳地走進茅草屋，眉間微蹙，這人偷偷摸摸的要做什麼？

趁著夜色昏暗，陶白歌一個閃身跟著摸進了屋子，她借著修仙者在夜間可視物的目力看去，驟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人看著裝是桃溪村的村民，原本陶白歌猜想他可能是李大牛的友人，趁著夜晚無人前來悼念一番，然而此時此刻卻見著他從袖中掏出了一把匕，匕的刀鋒閃著寒光，一看便知被人精細地磨過，即為鋒利。

他一手握住匕，一手扒開李大牛的上衣，他近乎興奮得發抖，口中喘著粗氣，獰笑著舉起匕一刀刺下，割下了一片肉，緩緩地放進嘴中細細咀嚼，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陶白歌覺得自己從未如此狼狽過，她趁著那人享受食物的時候離開了茅草屋，在確認距離夠遠不會被發現後猛地吐了出來。

那是什麼？怎麼會這樣？他們之前為了活命劍走偏鋒如此做也就罷了，可是現在……

她一直認為村民因那場瘟疫吃人導致後面的變化，萬萬沒想到比想像中的更加惡劣。

他們上癮了。

「他想吃我。」陳笙笙道，「這個村子的人在那場瘟疫後已經瘋了，他們心裡多了根名為吃人的饞蟲，但不能吃村子裡的，便吃村子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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